“陛下不敢赌,是因为陛下害怕,害怕得到的答案就是臣所言。”
杨起华已经离开很久了,大殿之中,空空荡荡,唯余她一人。他的话不断的回荡在大殿之中,不断的扰乱着她的思绪。
阿莲端了茶盏进来,“陛下没事吧?”
宿白回过神,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盖摇晃着,茶水泼出,烫的她即刻抛掉了杯子。
阿莲取出手绢,跪在她旁侧替她擦拭手上的水。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退去,看着红肿的手,有些失魂落魄。
“陛下,您只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但并不是这件事的实施者,您手上不会沾染一点血。”
他的话就像鬼魅一般,宿白握紧了手,不管她怎么定心也挥之不去。
“您没有罪……”
她蜷缩在龙椅之上,紧紧的抱着臂膀。手上微微作痛,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了双手沾满了鲜血。
她拿起手绢,重重的擦拭着,她也顾不得疼痛,只是觉得那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嘀嗒……嘀嗒……
水滴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首,自己仿佛置身于水面,只有微弱的光芒映照出身下鲜红一片。水面绵延至远方,望不见底的漆黑之中。
魔鬼低吼此起彼伏,随着风声在耳畔响起。水面被搅动,漆黑不见底的水下好像藏匿着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水面,恶鬼冲破水面,纸白的脸,裂开的嘴角,紧紧的盯着她,诡异至极。
忽而,一只冰凉的触手抓紧了她的脚,她眼前一阵迷雾惊起,忽而觉得身体悬空。这才发觉自己好像置身悬崖,身下是万丈深渊。
又有一只触手向着她袭来,她挣扎不得,身子向下倾倒,手紧紧的攀附着岩石。恶鬼低吼越来越多,低首,脚下是数不清的触手和眼睛,都在等着要将她迎入黑暗。
她抬起脸,前面站了一个人。那阳光好灿烂,他却站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脸。
忽而,他蹲下了身子,朝她笑了笑,伸出了手
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住他。此刻,他忽而推了她一下,将她完全的抛入了黑暗之中。
可就在即将堕落到深潭之中时,她好像看清了他的脸,是她最亲近的人,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过了这么多年,噩梦之中出了释辰,便是尚卿然。
她骤然惊醒,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抬起手擦了擦满头大汗,不知怎么,竟然睡了过去。
时辰似乎已经不早了,窗外的天,暗沉得很。
“陛下,现在才未时。”阿莲答道,那堆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素来不负责宿白近身的事情,这才发觉有些怪异,“阿静呢?”
“阿静感染了风寒,眼下正在静养。”她回答着,抱出一件披风,盖在了她是肩上,“陛下小心身子。”
宿白拉紧了披风,恍然一瞥,案几上散乱的奏章被堆叠得整齐,像几根直柱耸立在案几上。她素来没有收拾的习惯,缓缓的看向了阿莲。
“丞相来过了?”
阿莲点了点头,“奴婢见陛下心神恍惚,不知该如何,便请了丞相过来。丞相命医师替您诊了脉,说是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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