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刺目的光圈激得我睁不开眼睛。扼住咽喉的力道松了些,我得以稍稍呼吸。
光圈后露出一个脑袋:“快松手,还不松手,你是要把你自己掐死啊!”
稍微适应了手电光亮,我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两只手正扼住自己的咽喉,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脖子里。沈特两手扯住我的手臂使劲向两边拉,可是却根本撼动不了我分毫。
我一惊,手臂一松,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往脖子里一摸,早已肿成了萝卜。
“我这是怎么了?”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沈特。
沈特却没有立刻回答我,他把几根铜丝和铁钳放回腰包,拍拍手,四下里一亮,声控灯亮了起来,看上去他刚刚是去修灯。
他关掉手电:“太险了,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就去见马克思了,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我脑袋还是有点懵,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灯光下沈特和我的影子都只有一个,一切如常,我这才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沈特听完,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说道:“看起来这个小楼确实有问题,你知道我修声控灯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我不解,沈特继续道:“一开始我听到了有脚步声走过来,我以为你走过来了,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因为你一直是我后面的,而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手电一照,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吗?”
“谁?”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唐文,他一路向我跑来,跑在前面的走廊的交叉点那里就停下了,很急地向我招手,换做平时我就过去了。但再一想,这里早就被警察戒严了,加上出了两起命案,除了我们怎么可能有外人进来呢?
不对劲,我想再看一下什么情况,可是一眨眼,唐文就不见了。”
“消失了?”我心里一跳,这和我的遭遇很相似啊,对方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沈特清了清嗓子:“干我们这一行,不该招惹的不要去招惹所以我也没去睬它。后来,我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你在掐自己喉咙,掐直翻白眼,嗓子里还在不停叫“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眼看就要不行了。我使劲掰你手,没想到你小小胳膊却像钳子一样纹丝不动,一直到我把手电对着你眼睛一照,你才软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到喉咙处阵阵生疼。
“通俗的讲,就是撞邪了。”
“撞邪?你的意思是,前面那两个你都是鬼?”我声音有些发抖。
沈特点头:“没错,撞邪有很多种,鬼魂作祟只是一种,鬼魂一说虽然不被科学界承认,但也无法证伪,换句话说,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无法认定鬼魂是不是真的存在,”沈特解释道:“我们特支认为,鬼魂是一种能量,类似于电磁能,只是科学界没有一个定论罢了。”
沈特一番话有理有据,我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特支”的本质--他们以客观的视角看待任何神秘、或非神秘的事件,在先进科学和神学的边界徘徊。
或许,这才是看待事物的正确态度,也正是有了这种思想,特支才能做到真正的波澜不惊。
之后的道路上,沈特的态度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是我对于这方世界多了一分从容。
“你再看一下那里,”沈特打破我的思绪,冲我向“唐文”出现的地方指了指。
转头一看,前方哪有什么走廊的交叉口,那是一个一米见宽的通风井,呼呼的风从底下涌上来,形成气流一样的漩涡,声音连绵不绝如同鬼嚎。
按理说这样的通风井,应该有粗铁丝网以防止有人失足跌落,但是眼前这个通风井的表面空空荡荡的,铁丝网被人为地移到一边。
我心头凉飕飕的,要是刚才沈特走过去了,等待他的就是数米的坠落,轻则伤残,重则丧命。
“看到了吧,只有邪物才会引人过去,”沈特补充说:“但不要以为鬼就很神秘、可怕,在我们特支,和这种东西打交道的机会多了去了,还是那句话,存在即合理,鬼魂同样如此。我相信终有一天,科学会承认鬼魂的存在,我们特支,也就能真正地走到阳光下了。”
看着沈特憧憬的样子,我忽然有些感慨,这或许是特支最大的愿望了。想想也是,特支隶属国家权力部门,行事本该光明正大,哪知只能隐藏在暗处,即便他人问起也不能提及自己的工作性质,这怎能不让人憋屈。
我安慰沈特:“放心,这一天总会来的,我倒是挺羡慕你们,你们连鬼都不怕,还经常见到平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场景。”
沈特自嘲一笑:“鬼魂不可怕,和这种东西打交道,了解它们的特点就足以,在我看来,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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