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徒窦在院中挥舞着扫帚清扫落叶,我则在屋中练习女红,记得之前我还送给领居家的李小姐一张鸳鸯戏水刺绣薄纱,如今我和徒窦结婚了,应该也给自己准备几张鸳鸯戏水刺绣薄纱,好让他随身带着。
鸳鸯水中戏,侬情妾身知。
鸳鸯水中戏,鸽从寒舍来。
桌上放着两张薄纱手绢,手上的针线活却没停下,绣着绣着想起徒窦考中状元后舅父家中为他庆贺时览岳表哥专门请假从临江仙赶回京城,览岳表哥难得这么“接地气”一回,让人忍不住想笑。那两天府内可能还有别的事情,院门口的家丁们偶尔会跑进院中和众人喊一声:“某某,某地某官员,来访”,除此之外的人我都认识。月曼和月齐也从南乡子来到舅父家一起参加庆贺活动。
庆贺活动总共持续了两天,之后我和哥在小庄园住了两日后便启程回十里堡。
徒窦那几天总说想再回十里堡住一段时间,而且婚事应该也会在十里堡举行,就和我们兄妹一道回到十里堡。
不过我俩的婚事那时还没定好,不然“喜上加喜”,多热闹。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俩的婚事居然定在徒窦中状元后第二年的十月份!
都没赶上人们争相传送本城状元考试心得的好日子……
这城中的挺多户人家办喜事时一般都恰逢家中有其他喜事,“喜上加喜”和“双喜临门”还是不太一样的。“双喜临门”是新婚时的大红剪纸图样;而“喜上加喜”则是两件关联不太大的喜事凑巧一起发生,几率不大,所以多添几分喜庆。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马车在院中停放着,我们俩准备明早出发前往京城。
扫完落叶后徒窦回房沏了壶茶,和我商量这几天收到的礼金是不是应该一起带走。昨天和大前天向长辈们敬茶时长辈们送给我们的礼金纸包中多是拿铜钱串出的一个个“早生贵子”。
好像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叫法,干的红枣,炒好的花生还有桂圆各一个使用蚕丝把它们和铜钱串在一起便称作“早生贵子”。这些红枣还有桂圆得尽快食用,铜钱的话可以先放在新房里,早生贵子嘛,很快就可以实现的。
和徒窦商量了会儿,决定把那些礼金继续放在礼金纸包中留在新房内,而红枣,桂圆还有花生就当做路上吃的零食。
因为要在十里堡举行婚礼,所以徒窦向翰林院请了二十天的假,回来时路上行走用了六天,婚礼之后跟着我回到娘家,今天在房中收拾行李,到现在他的假期已经用去一半的长度了,还剩十天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到京城的途中可以多在旁边的城市中停留会儿,缓慢前行,享受生活。
新婚快乐!
薄纱总算绣好了,五张薄纱,他拿三张我拿两张,过几天到京城以后再绣些别的花样。
仔细检查了行李中的每一样物品,不敢拿多,基本都是些随身带的必需品,他回来时也没带什么别的物件儿,不然这来来回回的,徒添行李的重量。
爹娘给的嫁妆原“封”不动地还在隔壁的小财物间中放置着,月曼送的首饰盒和首饰倒是都拿上了,觉得新衣裳还得拿几件,于是翻了翻嫁妆,拿出两件新衣裳,叠好后放在装着路上换洗衣裳的包袱里。
回门那天,一进家门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爹还是原来的模样,娘也是,哥还笑着打趣说日后得跟着我沾光了,顺便还可以打一打徒窦的秋风。
徒窦笑着回哥一句:“以后咱俩可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秋风就不必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听了徒窦的这句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对徒窦一连说了好几句感谢话,接着又在那儿感慨:一不留神就跟着我沾光了。感觉这样怪生分的,我们三个人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又都沾亲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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