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他为何这般好心跑到这山沟沟里来给你家人治病?还不收一分钱?还说要出钱给你们看病?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活到这把年纪,也见过不少世面。王侯贵族之人把家里养的鸟雀看得比下人的命都重要,有句话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哪有闲心管你一个外人的死活?除非是另有所图。”
“不瞒三叔说,我也这么想过。”余伯望脸色黯了黯,“可是我家穷得叮当响,他们能图我什么呢?我们一家子就是到他家卖身为奴,他们怕也不见得会要吧?”
余三叔冷声一哼:“那谁晓得?他们存了什么心思岂能叫你看出来?他们深宅大院里的人心机深着呢!咱们小老百姓哪里敌得过他们?”
余万程忍不住插嘴:“可那位夫人说带我娘去别的医馆找老郎中看,那些老郎中难道也会骗人?”
余三叔呵呵一笑:“你个后生家不懂。她万一事先找个人装成郎中糊弄你们呢?他们有的是钱,什么事办不到?
“再者,老五和我们是本家亲戚,都是自家人,难道还会害你么?他若害你,他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我们族里人也容不得他!
“你总不好不信自家人,反倒去信那些个素昧平生的外人吧?
“我们都是为你好,不想看着你受骗,到时候连个说理之处都没有。”
余伯望垂着头默不作声,水氏和余万程母子也放下了饭碗。
余三叔见他们似乎听进去了自己所言,心里渐渐舒坦了些,看了一眼水氏,语气郑重肃然:“老五说侄媳这病耽误不得了,越早治越好。
“你们既已经找到了药,就赶紧拿回来,何必想那么多?”
余伯望有些胆怯:“路上碰到荀家人,他们都知道了,万一告到官府去,怕要吃一场官司的。”
“那鹿又不是他荀家的!你又没砍他祖茔上的树,没动他家坟上的土,他有工夫管那些闲事?”余三叔急道,“他们已经走了,难道还能想到你们今晚会再去么?”
余伯望惊了惊:“您是说……今晚偷着去?”
“鹿都受伤了,那胎想必也难以保住,何不取来做药,还能治病救人。”余三叔道,“老五说你们要是不敢,只在前头带路就行,他找人帮你们取回来。
“难得他有这份心,你只领了便是,就算出了事也与你没多大干系。”
余伯望暗自思量了一会儿,应道:“行,那我吃了饭便去找他。”
“好。”余三叔撑着拐杖站起身,“那你们吃饭,我走了。”
余伯望要送他,他摆摆手提起灯盏:“就几步路,不用送了。”
石大在暗处见余三叔出了院门,向一旁几丈远一棵大树下走去。
余五伯正在树下等候,见着来人,急忙问道:“三叔,他可答应了?”
“答应了。”余三叔颇有些自豪,“我说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辛苦三叔了,到时小侄少不得要孝敬三叔。”
“哪里的话?你也是为了帮他们。”
两人又说了几句,各自散了。
不多时,余伯望领着余五伯儿子侄子等三四个人收拾好几样物件,一起往白龙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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