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看着裴玉衍一脸疑惑的样子，忽然有点同情他了，“你不知道？”

裴玉窈面色不改，心底却忍不住琢磨起来了，难道他真忽略了什么重点？

不得不说，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可云杉这话确实让他感到莫名地一阵心慌，只见那一刹那，他一双桃花眼微微勾起，半晌后，终是沉着地问了句，“你指的是哪方面？”

但云杉却没立马回答他，而是眯眼打量了他半晌，在看得他开始有些不自在时，才忽地翘起嘴角，语气幽幽地道，“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信，但是我可以建议你，回去查一下窈窈是怎么去的你们家。”

要知道，那可是灭家之仇啊！

哪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可以轻易抵消的？

如此，也就难怪窈窈那时会那样恨了，但其实也不完全是恨，更多的还是矛盾吧，毕竟裴家人对她也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惜，这一切却是用姚家上下数口人命换来的。

窈窈那么高傲的人，哪能容忍自己认贼作父那么多年？这也是她后来一度抑郁的原因，作为最亲密的枕边人，他不止一次地劝过，可是，试问，灭家之仇，又哪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

云杉想到这儿眼眶又不禁微微泛红，而此时，裴玉衍也终于想明白云杉的话外之意了，他瞪圆了眼，俨然一脸地不敢相信，半晌后，才见他蓦然一笑，又故作淡然地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们家收留窈窈还是别有用心吧？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吧！”

可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怀疑起来，原因无他，只因年幼时偶然撞见的一幕，此刻正尤为清晰地闯入了他的脑海中，记得那时，爸爸正跪在爷爷面前失声痛哭道，“我没想要他们死，我真的没想让他们死的……”

若说这只是巧合，可爷爷接下来的一系列安排，却好似成了板上钉钉的证据，纵火烧屋，未必不是为了掩盖痕迹，而收养姚家幼女，大概是为了赎罪……

裴玉窈，窈窈，这就是她名字的由来吧？

不得不说，这已然成了压垮裴玉衍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后退一步，连声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云杉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伤痛，“窈窈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但结果呢，他们翻来覆去地查了好多遍，事实就是如此！但就算这样，窈窈也执拗地想从当事人嘴里听一个答案，因此，她甚至当面质问过裴父，裴父或许是良心发现，居然没怎么狡辩就承认了，他请求窈窈原谅，可这其中的纠葛，又怎么可能是一句简单的原谅就足以了结的？

更何况，当初窈窈还因为受刺激过度，差点流产……

云杉的回忆流转到这儿，不由得侧眼看了云蓁一眼。

云蓁读不懂父亲眼中的深沉，只疑惑地眨了眨眼，正巧此时，迟涯悄然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这让原还有些伤感的云父忽然有些出戏，哼！别问，问就是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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