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容城除了百花节惹人瞩目,满城数十几家的风月之所也是该城经济命脉所在,年年选出来的花魁代表的是本城勾栏业的脸面。往常这个时节身为妓子守护神的杨戬总要来看上一眼,以免生乱。可今年川蜀地震频发,南北大运河开了一半连下几日暴雨,沼南妖国与人族摩擦不断,他是脱不开身了。
步知年今日又不是十分有精神,二人便让他留在宅中休息。
一芙期待了一路花魁是个什么样子,见到了反而有些失望。美则美矣,许是审美不同,只觉得美得太过规矩,像个毫无灵气的书生凭空画出来的似的。不过一身轻纱霓裳,却是巧夺造化。
她叫媚语儿。
一芙换上花神装束,英姿飒爽,除了矮了一些,只略高媚语儿一点,倒是个清爽俊俏的少年郎。
她拿起道具剑恣意挥舞,方才还显得有些青涩的少年忽就有如天人风流。媚语儿粉颊又红几分,暗夸王伯好眼光。
如清也换好了虫妖厚重的戏服,戴上了滑稽的面罩恰好遮住龙角,站到一芙身前衬得一芙更加娇小。
“戏是这样,花车载着戴面纱的花魁上自城西绕城南再向城东,经过万花楼时花神戴着面具自楼上跃下。有缎带,你放心,不会让你摔着。继而你们二人起舞一段,一会儿自有人教。到城南时虫妖从那座假山后面出来,一击击杀花魁,这个时候花魁的面纱要滑落,一定要注意表情。接着虫妖突袭,花神摘下面具放进花魁怀里,与虫妖打斗,虫妖不敌,幻化为花魁……”
王伯指了指花车上的假山。
“虫妖仍是躲在这个暗仓里啊,到时会放雾气,媚语儿这里动作快一些。而后啊虫妖在与花神温存的时候偷袭花神,这个时候重点来了。”
王伯忍不住拿起道具剑做示范。他的双手艰难绕过自己的前胸,抱住自己。
“两人相拥的时候,媚语儿从易公子背后把剑穿过他的胸膛。这个时候易公子咬破嘴里的血袋,血液一定得从一边流下,你不能两边一起流啊。然后表情一定得是悲伤,无尽的悲伤,他知道怀里的不是花魁了,还是舍不得放手。”
王伯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他被自己改过的本子感动得不行。
“然后他一边不舍得,一边还是要为民除害,他紧紧地抱住假花魁,口中念念有词,长剑穿过他的身体,刺进虫妖的胸口。接着放雾气,媚语儿也躲进暗仓,这个时候道具放蝴蝶,咱这出戏就算是完成了。”
王伯交代完剧情,便有三位精瘦高挑的人上来教授动作。
也不知为何,一芙与媚语儿共舞时她总是泫然欲泣的样子。
“媚语姑娘,是我不小心踩到你了吗?”
“不是的公子,你不明白,在州容城当选花魁是多少女子的梦想,今日这支舞,我已经练了十年了。”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姑娘好像十分熟练的样子。”
“花魁来年不可再参与选拔,这或许就是我媚语儿的巅峰了,所以有些忐忑,公子勿怪。”
一芙笑道:“不会不会,那我们共同演好这出戏。”
明明先前媚语的胭脂还算合适,现在怎么愈发浓了?一芙甚至想动手帮她擦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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