妋衣看着冉殊,他眼中充满恨意,她真觉得这股恨意来得莫名其妙。
算了,妋衣叹了口气,他过得不如意,总得为自己找个不如意的缘由的,愿意怪在我身上便怪在我身上吧。
妋衣长出一口气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冉旭,以防明日天界出兵,鲛人族鱼死网破。”
提到冉旭,冉殊才收起自己的情绪,道:“可是我们手中并无线索。”
“我猜测冉旭就在东宫内。”
以沧珠几近变态般的占有欲,她纵使心里没有冉旭,也会想办法将他留在身边。中午去了公主府,是因为自己曾经被拘在那里,现在想想沧珠自己都搬到长阳宫了,冉旭怎么可能在公主府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冉殊说。
“长阳宫里多少双眼睛,能大摇大摆地去找吗?”
妋衣有些无语,这冉殊到底真是个花瓶还是关心则乱?
“那你说该怎么办?”冉殊有些着急。
“你说我吃了太多酒醉倒了,将我在天牢的话带给沧明,然后告诉他我现在唯有疑虑冉旭出逃,将来翻案天界脸上不好看。”
如此就算沧珠再不情愿,沧明为了称王还是会将冉旭交出来。
“你能混进歌舞伎里,想来在鲛人面前是不会露馅的吧?”妋衣有些不放心。
冉殊点了点头便出门了,妋衣一拂袖将打包回来的胶酒球收进尘墟。
冉旭,只要你在明处,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沧明听了舒儿的话果然高兴,他也未想到这个艺伎竟如此讨神使欢心,好好赏赐了舒儿一番。
“退下吧,别让神使发现你出来过。”
沧明连夜将冉旭移到了天牢,只待明日神使清醒,上报冉旭已被追回。
“旭儿?”冉烈看着眼前被折磨得骨立形销的冉旭,有些不敢认。
“父王……”冉旭声音沙哑飘渺:“无碍。”
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冉旭早已习惯父王对自己的淡漠。
虽然年少时父王就传了自己太子之位,但那不过是因为鲛人族势大,狼子野心人尽皆知。父王为了牵制鲛人族,才将他与沧珠的婚约早早定下。又为了让鲛人族安心,才暂时拿出这个太子之位。
这桩婚约对冉旭来说意味着两件事,一则此生与他相伴之人不会是他所爱之人,二则为了龙宫正统稳固,此生他冉旭不仅与太子位无缘,更不会受到重用。他牺牲一生幸福不过是给自己的皇弟冉泽铺路。
冉泽自幼便被送到长蘅大神座下修行,被保护得像块透明清澈的润玉。而自己被推到台前,中了多少明枪暗箭。
他总是一脸灿烂笑容,在外人看来他正如旭日一般。行事妥帖,待人随和,修为在四海中也鲜有敌手。但是他眼中的世界却是一片灰暗,食无味,寝难眠。如果不是那天在巨蟒口中救下妋衣,那么就此度过一生也不是那么无法忍受。
冉旭眼中的自己早已枯萎凋零。妋衣却如春风,为他吹开了一点生机。
他请求父王收回婚约,龙王怒极。向来如工具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孩子,老龙王自然不会允许他学会反抗。
既然如此,那本不属于自己的权柄,冉旭突然想要争一争。
那天从太湖回来,侍女说妋衣被沧珠带走了,在人前向来镇定的冉旭第一次露出惊慌的样子。他赶到公主府,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与沧珠一阵虚情假意,才将妋衣带出来。他捧在手心的妋儿,满身伤痕,像块破布一样被两个鲛人半拖着扔在他脚边。
从那天起,他的妋儿再也没笑过了。
东宫挂彩,他的婚期近了。
“冉旭,放我走吧。”这是她在北海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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