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挨两巴掌,秦骏方才清醒过来,同时也认出了来者,当下一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宋琅,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又惊又怒。
“你,你敢打我?”
宋琅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一声,道:“呵,论官品,我乃三珠亲王,天子任命的钦差,而你,不过区区一游骑将军罢了,论辈分,你母亲是我姐姐,我是你舅父,打你又怎么?你小子敢来这里闹事,就该打!”
秦骏哪里吃过这种亏,尤其脸上火辣辣的疼,显然宋琅根本就没留手,当下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都起雾了,伸手一指,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上!上!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话音刚落,宋琅剑眉倒竖,忽然一扬手,秦骏吓得下意识闭上了眼,更把脑袋一缩,用手挡着脸,瑟瑟发抖。
身后一众恶仆,尤其是那脱了上衣跟钟子期摆伤口,论战功的更是激愤难当,正要冲上去,却忽听得一道道宝刀出鞘声响起,原来是一众金吾卫全部拔出刀来,对他们怒目而视,几人顿时不敢动了。
沈川上去扶起了钟子期后,也拔出刀来,护卫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几人。
他在梁州都敢杀人,当下更不在话下,这种凶悍气焰,同样也出现在了陈靖等金吾卫的身上,也难怪连那老兵都停住了,因为像他这样上过战场的,最看得出来,他们是真敢杀人的。
宋琅脸色冷若冰霜,徐徐转动着左手玉戒,大喝道:“闹事者,全部拿下!若敢反抗,杀无赦!”
陈靖带头,一众金吾卫们齐齐应声。
“诺!”
一帮旁观者们在一旁看得是惊诧不已,他们从未想过,这位沉寂了整整二十年的陈王殿下,一旦发起怒来,竟真有那石破天惊之威,连他们都被吓住了。
眼看已经稳住了局势,宋琅方才朝一旁问道:“钟子期,殴打朝廷命官,什么罪?怎么罚?”
钟子期由沈川扶着,回答道:“秦骏有爵位在身,不可罚,其余奴仆,皆领八十鞭!”
话音一落,宋琅便转头看向了陈靖,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王摁住了打!要打得他们明白,我嘉国还有王法在!不是谁想怎么,就能怎么的!”
却不想,秦骏一听这段,顿时又生出了些许勇气,色厉内茬地轻喝道:“你敢?”
宋琅眯着眼,杀气外露。
“秦骏,你记住了,本王今天是给你爹面子,才对你网开一面,可你得知道,这面子本王可以给,也可以不给,你若想讨打,本王也可以成全你!”
秦骏站在原地,气得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可嗫嗫嚅嚅了半晌,却又不知该如何接,毕竟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刚挨了两巴掌,知道宋琅说话不是在唬人,自然害怕。
宋琅剜了他一眼后,一转身,看向了那帮先前一直在看戏,或者说推波助澜者,这帮老将或二世祖们,此刻竟纷纷心虚地低头,全然不敢直视他。
宋琅说的很慢,可一字一句,全都撞在众人的心口上。
“我这侄儿,年轻不懂事,今日又何以会带人来户部闹事?依本王看,这必是有心人在背后撺掇所致。”
一众人听了这话,更是噤若寒蝉,不敢抬头,毕竟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真被宋琅捅上去,他们可讨不得好。
宋琅扫视了众人一番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不过,本王还有其他事要忙,那些有心人,本王暂不追究,可若是,再有人敢抗旨,闹事,或是撺掇他人,来本王这耍威风,那他们,就是榜样!”
话音一落,陈靖一脚踹在一个赵王府恶仆的腿窝处,那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却又被一脚踩在地上,随后他便直接扯下腰间一条用皮革做的腰带,往其身上狠狠地抽打起来。
陈靖力道多大啊,这腰带简直跟皮鞭没两样,一鞭子下去,直接连衣服都抽烂了,两鞭子下去,身上就见红了,疼得他当场鬼哭狼嚎起来,不停朝旁边的秦骏求救,然而秦骏听见了,却是更加畏惧宋琅,根本不敢开口。
“啊!少爷,救我!救我!少爷!”
其他金吾卫们也有学有样,解下腰带,开始抽人,一众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恶仆,如今只能疼得在原地打滚,看得底下那帮人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尤其是二世祖们,更是吓得两腿发抖。
宋琅侧过身,看了眼秦骏,呵斥道:“以后少给你爹丢脸,回去!”
秦骏真好似那听话的晚辈般,低着脑袋,从宋琅身边走过,其他人见状,也都背过身,乖乖往回走,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宋琅又道:“今日来者,本王都已经记住了,最迟明日酉时,本王若看不到欠款,到时候,就别怪本王挨个来敲门!”
一众人吓得一抖,却根本不敢回头,来时气势汹汹,如今就好似一个个乖孩子一样往回走。
宋琅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转过身,脸上却没了刚才的威严。
“可有事?”
钟子期捂着伤处,摇了摇头。
“下官这把骨头还算硬。”
既然钟子期无什大碍,宋琅才放下心,转头又对那两个留守在此的金吾卫喝问道:“你们为何任由他们乱来?”
二人低着脑袋,根本不敢辩驳,陈靖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喝骂道:“钟大人受伤,乃你二人失职,纵使王爷宽宏大量,我也要罚你们!”
说罢,便扬起腰带,劈头盖脸地对二人抽了过去,二人也没闪躲,强逼着自己站在原地,硬生生受了。
宋琅知道他这是做给自己看的,也没在意,转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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