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士兵带着进入一个书房,里面有很多人在。
晏梓临坐于主位,两边分别坐着几个穿着简易铠甲的男子。
看到穆清媱,晏梓临眼底划过一道不同的光。
“你们先下去吧,若有事本王再叫人传你们。”
晏梓临令出,众人站起身拱手应是。
坐在晏梓临左手边的一个男子隐晦的瞄了穆清媱一眼,对晏梓临拱手,“王爷,朱将军的事......”
“本王让你下去。”晏梓临淡淡打断他的话。
男子脸色微变了一下,低头,“是。”
转身走出的时候经过穆清媱身边,眼神略带敌意的看了她一眼。
穆清媱不在意的挑了挑眉。
自己若不是被摄政王下令特殊对待,估计都进不了这个军营吧。
也怪不得这些将军之类的看自己不顺眼。
“晏梓临,你说的那个人尸体还在吗?”穆清媱走近晏梓临身边。
她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再就是要夫子的事情。
晏梓临站起身,看穆清媱还算精神,“本王现在带你过去。”
说着话,晏梓临抬脚走出书房,带着穆清媱往放尸体的地方走。
“嗯,好。”穆清媱抬脚跟上。
“仵作和军医反复查验多次都没查到死因,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
“本王这两日也派人查了各种被人暗害的情况,全都一一排除。”
穆清媱听着,心中猜测有可能突然死亡的原因,“嗯。”
晏梓临转眸看向穆清媱微微紧绷的小脸,勾唇,“不要有压力,查不出来也没有关系。”
穆清媱抬头,嘴巴微张,随后轻笑,“我没有紧张,只是在想他可能死亡的原因。”
晏梓临微微挑眉,“走吧,就在前面的房间。”
“嗯。”
军营的停尸处,也是在地下,进去后就是一股阴冷的寒气与腐朽之气。
晏梓临带着穆清媱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盖着白布,能看出下面躺着一个人。
穆清媱带了手套,走近,轻轻掀开白布。
已经放了好几日,尸体上还有被解剖过的痕迹。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穆清媱就大概知道什么原因了。
正准备开口,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王爷。”
晏梓临淡淡嗯了一声,看向穆清媱,“这是军营的仵作,就是他解剖的朱将军的尸体,一直没找出原因。”
那仵作对晏梓临很是恭敬,但是看向穆清媱的时候眼神就有所不同了。
他不相信自己查了好久都没找出的原因,穆清媱这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毛丫头会知道什么。
不过,看穆清媱能面不改色的看着尸体,他觉得穆清媱还算有胆色。
穆清媱也不在意被人瞧不上,毕竟她现在的年龄在这呢,换做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孩子会有什么本事。
“此人十有八九死于心脏血管破裂。而且,他应该是剧烈运动的时候突然无力,之后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瞳孔涣散,然后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随着穆清媱的话,那仵作眼中的轻视渐渐消散。
穆清媱说的这些确实如此,朱将军就是在训练的时候突然倒地。还没来得及等到军医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小丫头,他的死亡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血管破裂?”
穆清媱指了指尸体的四肢,“此人患有一种病,为马凡氏综合征。”
“患这种病的人从外形上看,四肢修长,骨节明显与常人有别。”
说到这里,穆清媱轻轻翻动尸体,指向腰间,“看到腰椎处的突起了吗?这是此病的显著特点。”
“而且,患这种病的患者很大一部分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十有八九死于我刚刚说的心脏血管破裂。”
“老先生虽然解剖了尸体,但肯定没有解剖心脏。根本看不出心脏里面血管的破裂。”
穆清媱能够如此清楚的了解这么多,是因为前世听法院里一个同事讲过这种事。
那人就是在打球的时候突然倒地,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直接死亡了。
穆清媱之后专门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就判断了大概。
后面仔细的看了死者的骨节,加上腰椎的那块突起,基本上就确定了。
仵作听完,再次看向穆清媱的眼神有些说不上的感慨。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病,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有如此的见识。
“姑娘,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种病诊的?很多军医都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
“老先生,我有一个师傅,他经常云游世间,见多识广,这些都是他教给我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那仵作差点就以为自己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晏梓临看穆清媱将白布盖上,走到穆清媱身边,“先出去吧,了解了死因,本王也好命人将他下葬。”
穆清媱点头,脱下手套,跟着晏梓临出去。
“那个朱将军有孩子吗?我看他应该有三十出头。”
晏梓临眼神微闪,“有孩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穆清媱轻叹,点头,“是的。这种病有一半遗传的可能性。”
“这么说,朱将军的孩子将来也有可能......”
穆清媱摇头,“不是每个患有这种病的人都会发病。只要平常生活注意点,保持好心态,发病的几率就会降低。”
晏梓临颔首,“嗯。”
“对了,晏梓临,这个军营很大吗?我觉得马车进来以后走了好远才下车。”
穆清媱一直没进过古代的军营,对此还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嗯,整个沧琅山的山脚都是,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哇!那这里的士兵也很多喽?”
“嗯,这里有二十万大军驻守。”
穆清媱看向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半山,伸手指向那边,“晏梓临,你要不要考虑让士兵在那里种上庄稼,到时候我全都收过来。”
“种庄稼?”晏梓临眉头轻挑。
“对呀!可以分批让他们打理田地和训练,到时候还能为军营挣不少的伙食费。”
晏梓临闻言,莞尔一笑,“这个想法还不错,本王会考虑一下。”
“好,你如果种的话,到时候我全都要了。”
“没问题。”
两人说话间一路回了主院。
院子中,几个人正从穆清媱的马车上搬东西出来,“我娘让带给你的,说不能白收你那么多东西。”
晏梓临看着那些吃食,嘴角弯起,“丫头,本王的厨子没你的手艺好,你是不是多留几日帮本王做完再走。”
最近军营死了一位副将,他还要看着提拔一个上来,短时间内要在这边盯着。
“做饭啊?没问题,只要你别忘了将答应给我的夫子派过来,这点小事完全没问题。”
“放心,本王不会食言,夫子的人选已经挑出来了,你那边安排好了,他们随时可以过去。”
晏梓临早就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了。
穆清媱满意的点头,“好,两日后吧,我回去将他们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嗯。”晏梓临也没有勉强穆清媱在这边多呆几日。
知道穆清媱最近一直忙于开厂的事情,能走这一趟已经非常不错了。
接下来的两日时间,穆清媱偶尔会跟着晏梓临在军营中转转,有时候还带漫寒去不远处的山上转一圈,倒是采了不少的蘑菇之类的。
晏梓临忙着军营的一些事情,也没再跟穆清媱聊过关于两人之间的话题。
可能也是觉得短时间之内穆清媱都不会有所动摇,就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了。
而穆清媱同样的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她本来就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
这个时候和晏梓临想撇清关系都难了,两人之间的牵扯实在太多了。
不说谁帮了谁,至少,对于穆清媱来说,和摄政王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对她以后和发展工厂的事情上都有一定的帮助。
可能有自私的想法,只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只会尽力维持现在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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