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好厉害的剑式!”
神秘人如临大敌的凝重气音激得连向来对动作场面兴趣泛泛的袁郁玥都升起正襟危坐的焦灼感,只见一柄青锋剑如活物般寰转如意围绕着令狐冲编织出一道不时往外窜射剑气的密网,电光火石间形势逆转,他占尽上风将露出狰狞可怖真容的神秘人压制住,铿锵有声的器鸣、翩若游龙的身法、神乎其神的剑技看得万千观众无不为之心驰神往。
“靠!成恙平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太踏马潇洒了,真实得不像加了特效,吊沪影厂动作团队威风抖得一批,前几天听老黄吹牛劳资也没留神,待到什么”
屏息凝神的袁郁玥眼前被动一亮,原来是俩发光源不觉又凑近了,袁三小姐听到段金陵方言夹杂的粗痞之语,姓范的瘦子摒弃掉了半文不白的话风,他边说还边用肩膀连撞旁边目瞪口呆的巩汉衍。
“待到孤独九剑将出,吾辈问鼎金龙之日,难怪他黄晋柏敢放狠话,特么吊人底气十足啊,武指和自成一派的运镜风格好和谐啊,草,柯隶文哪有这水平,继续看下去,交战双方都心知肚明对面有问题了,架打不成啦!”
听到斯斯文文的沪戏教授被带得口吐芬芳,袁郁玥掩嘴差点扑哧笑出声,莫名觉得他俩接上地气后讲话顺耳多了,心底罅隙也弥合不少。
果不其然恶斗一场戛然而止神秘人自曝身份,原来他便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向问天,为探寻前教主任我行下落才毁容混入浪人营,几经周折后望穿秋水的任盈盈终与“情郎”令狐冲相见,期间有古灵精怪的蓝和醋海翻波的岳灵珊不时窜出抢镜,众人还得时刻提防营地中巡逻的扶桑武士,让这段久别重逢的相遇变了些味。
“老巩,看吧,不愧是华戏加帝都人艺培育的高材生,小费一颦一笑再嗔再蹙眉,这大青衣的感觉有了”
一早就认出和晏清拥抱的女孩还是翁怀憬助理所饰,袁郁玥偷偷撇了撇嘴,心中不禁腹诽起某人简直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想又觉得自己有点离谱她忍不住害羞一笑,耳畔秃男老师们的点评声听来也中肯不少。
“哼!我沪戏的孩子们跟国家队比确实差了些,不过范丞和你怎么唯独对被批过灵气渐无的易祎闭口不谈呢,岳灵珊她演得多传神啊,这心机乍露的小眼神。”
银幕外巩教授与范先生陷入絮絮斗嘴,而银幕上众人在一番计较后,虽知晓东方不败武功已臻至化境,可奈何不忍佳人垂泪,多情浪子令狐冲依然不顾师弟们反对做出了夜探浪人营禁地的冲动决定。
“令狐冲出头的动机很合理,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远处跃动的篝火映衬着眼中带泪的任盈盈投入令狐冲怀中,银幕中这一幕很是唯美,巩范二人的斗嘴才算作罢:“盈盈我见犹怜,古人诚不欺也。”
偷听他俩对话的并不只有袁郁玥,孟嫣娇笑着倾首问道:“小玥姐,你觉得男人们是更喜欢任盈盈还是东方教主呢?”
“春华秋月,各擅其美。”
聊兴甚浓的范丞和又接茬,说话间他还回身冲袁郁淳姐妹俩颔首示意。
“分镜脚本做得真好,啊,范老师说得对”
从对晏清构图的沉迷中清醒过来,袁郁淳瞥着银幕附和道:“可能令狐冲也这么想,对吧,袁圆?”
“说什么呢,看电影啊”
俏脸一红,袁郁玥咕哝着加入群聊:“都第三次见面啦,总该揭晓身份了吧。”
镜头一转所谓的禁地很快展露其庐山真面目,小院中没有囚笼,倒是有间静室,怀拥妾室诗诗的东方不败浅酌着美酒,口中论着家国天下,思绪却一直徜徉在与令狐冲邂逅的那泓碧蓝的湖水之上,对这个男人他竟有些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个男人没让东方失望,不愧浑身透着行走江湖百无顾忌的自由特性,疏散完任盈盈和师弟师妹们,一拍脑袋令狐冲就直接动手了,先由向问天明修栈道制造出声响引开看守,掩护他暗渡陈仓潜入这幢由扶桑浪人重兵驻扎的院落。
一轮快速剪辑的短镜头分错交代着小院内外正发生的事,屋外令狐冲迎头撞上四名遁地守护的忍者,而一墙之隔东方不败安置好诗诗,他敏锐察觉到昏黄的烛盏中似乎又有飞蛾前来扑火。
转瞬即逝的工夫,令狐冲便隔空制服了四名忍者,如东方不败取水化冰击杀扑火的飞蛾那般干净利落。
前菜戛然落定,长发批散的东方不败弹指一挥,光秃秃的烛台连蜡带座激射向不速之客,他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恰好房中有副即将完工的刺绣,一根绣花针已被东方反扣于手心。
腾挪中的令狐冲剑尖一挑,堪堪接下还在燃烧的这团火,带着凌厉的剑气,打定擒贼先擒王主意的他挥剑长驱直入扑向敌人。
夺命绣花针飞将而出,电光火石间时空恍如凝滞,烛火摇曳中光影迅疾跳跃,令狐冲看清楚了披着将解若解华袍的“敌人”,诧异时容颜亦倾国倾城的东方不败也见到了他念念不忘后的必有回响。
险些辣手摧花,令狐冲当即变招卸力,剑挑莹火的他勉强维系住高手的英姿,可烛盏却没能保住。
漫天纷飞的丝线散落在俩人身上,令狐冲浑然不知对面的“弱女子”也手下留情了,杀人不眨眼的东方不败情急之下竟选择激发出所有的绣花针来击落那根夺命的杀器,是以才有针线满屋的奇观。
“什么叫爱?让留情不专情者专情,令称霸不手软者手软,这他娘的才是爱!”
“爱谁谁,老范你说,吊剪辑几刀下去神得一批,这到底谁掌的镜啊?”
“谭森,应该是他,晏清手把手带出来的,巩教授,请教一下,冷色调转暖色调,是用明暗交替来隐喻东方的心态由男转女,从无情堕入多情?”
银幕上笨手笨脚的令狐冲牵引着丝线凑近香肩袒露的东方不败,俩人有不少绮丽的镜头,可贵宾厅中已议论纷纷起来,虽对自家大姐和大佬们冒出的一些专业词汇不太懂,可袁郁玥同样能感受到当剑尖的火光晃过翁怀憬脸颊时那抹摄人心魄的风情。
“大事不好,小玥姐你先别看滚地板啦”
沸沸扬扬中孟嫣塞给袁郁玥一个手机,她忿忿不平道:“贺染之要去帝都了,跟梅总还有主团的大、小提琴首席一块去!”
“啊?”
耳畔喧闹嘈杂的背景声嗡嗡作响,袁郁玥历经艰难才将视线从银幕上令狐冲抱着东方不败“逃出”禁地时穿花逐月的唯美画面滑到眼前的手机上,见着贺染之在社交软件上秀出的预定机票截图,评论栏中还扫到不少青交同事恭维的话,她鼻尖莫名阵阵发涩。
“大概因为贺妈妈是越剧名伶?不然哪轮得到她,青交进主团都得在第二小提琴序列里锻炼半年呢,唉,要怪就怪晏清自己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过”
无言相对良久,孟嫣忍不住酸溜溜编排起这位自打入沪青交起就一直是袁三小姐强有力竞争对手的前小提琴首席,作为室友和闺蜜她当然清楚袁郁玥有多想拉晏清写的古典曲目,也知道俩人合作时有过某些口头约定,只可惜显然晏姓渣男并没有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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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个回音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东方对令狐是如此,任盈盈亦是如此,而袁郁玥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来个小剧场吧!
痴痴情真袁小玥怒堆孟嫣:“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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