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不我们两口子来抚养梨儿吧,我们就一个儿子,家庭条件也比他们好,让这个孩子好过一点!”二姥爷两口子都考上了公务员,国家正编体制。
“既然是祭品,她要承受的苦躲不过去,该来的早晚会来!年少吃多少苦,长大就会享多大的福!”太爷爷摇摇头。
“爹,无论如何,一定把梨儿救出来!她还是个孩子,她不应该背负大人的仇恨!都怪她爸……”二姥爷欲言又止。
“你想帮这个妮子,会给你儿子惹来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无论怎么说,他爸是我的大孙子!”
过了几个月,我眼角的伤口开始慢慢结渣,我开始留起长长的刘海盖住额头。和往常一样去上学。
一天,下课期间,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想吐却吐不出来那般难受。
“梨儿,快回家,太爷爷走了!”我哥哥跑来拉起我的手就往家跑。
我看见太爷爷的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水泄不通,家族里几百号人都来了。
我们挤不进去,只好蹲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
猛然听见太爷爷大喊:老大,你的大仇我给你报了!你等等我!”
随后,听见里面一阵阵女人号啕大哭的声音。
三天后,出殡的日子,大人们忙着给吹唢呐的和记账先生们搭帐篷,安排他们休息喝茶。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的长两米,像大喇叭,我们偶尔走过去,那个长长的喇叭一吹,我们耳朵就嗡嗡作响,好长时间再也听不清其他声音。
有的拿着唢呐,有的拿着镲,有的敲着小鼓。
他们有规律的打着节拍,相互合作,吹出一首首哀怨的曲子。
女人们忙着扎孝服,忙着几百人的午饭。
族里剩下的几百口人按照辈分大小浩浩荡荡的排了十几米,从前街到后街,哥哥说像一条神龙一样,见首不见尾。
大人们忙了一天,顾不上我们小孩子吃饭。我和哥哥们一起找吃的。
很快,我发现我的两个姐姐不见了。
“姐姐去哪了?”我缠着正在做饭的妈妈。
“她们去你姥姥家了,你没看见我忙着嘛,自己去玩吧!”妈妈又要打发我了。
忙到深夜,大人们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时,我搂着妹妹睡着了。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想去姥姥家!”许多天不见姐姐,我心里空落落的。
“她们这辈子都不回来了!送人了!不要了!”爸爸我冲吼,妈妈躲一边抹眼泪。
我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姐姐了?下一个会不会也把我和妹妹扔掉?
因为欠债,家里很多值钱的东西被搬走了,只剩下空空的屋子。
爸妈经常闷着不说话,我回家也大气不敢出,家里的饭菜也越来越简单,冬天,自己种的芹菜可以吃上三个月。
我吃的饭菜越来越少了,哥哥找我玩,我也傻傻的独自坐着,觉得周围有奇怪的东西,可说不出来是什么。
“梨儿,你不要难过,姐姐不是被扔了,不要了,是送到你两个姥姥家了,家里也养不起四个孩子了”
“这也是太爷爷临走嘱咐,说给你留条活路。”哥哥悄悄的告诉我,他说是偷听来的。
“妈,你去姥姥家把姐姐接回来吧,把我送走吧,要不姐姐以后会恨我们的!”我一次次的央求妈妈,妈妈也只会哭。
有几年了,妈妈每天晚上都不敢睡沉了。
有时候听见一点声音,就赶紧爬起来看看座机是不是响了,我知道她想两个姐姐了,那边有事就会给她打电话。
一天深夜,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大约是晚上十二点,我听见妈妈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拉起自行车就走了……
第二天,妈妈没回来。
第三天,妈妈红肿着眼睛回来了。
“梨儿,你去和你爷爷奶奶说,太爷爷给你托梦了,要把姐姐们接回来。”我立马爬起来飞快跑到爷爷奶奶家报告。
这招果真灵验,姐姐被接回来了。
“梨儿,大姐学习方面不会的题,你要多帮帮她。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说,大姐一直和我一样聪明。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深夜,最怕黑夜的妈妈一个人走了最近的山路赶到姥姥家。
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
大姐发高烧四十度,一天了,高烧不退,晚上直接送去了医院。
后来,医生说送来的太晚了,可能影响到了大脑,孩子智力受影响。
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
“梨儿,你看这幅风景画哪里需要修改?”黎轩依旧日日来寻我,缠着我陪他画画。
很多画都是我的创意,他来画。
“黎轩,你知道做人是要有原则,有底线的吗?”我小心试探。
因为他自从妈妈去世,爸爸赌博离家出走以后,就和两个姐姐跟着年迈的爷爷生活。
小学没读几年,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了。
他特别听小翠的话,俨然拿她当母亲的样子。
“你长大了,就嫁给黎轩吧!”小翠经常说。
小时候不懂,开始进入青春期的我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
意味着我不能谈恋爱,只能任由黎轩摆布。
“可我不喜欢他,你给我讲的前世的故事里,我们怎么可能是夫妻呢?”小翠惊骇我对她的质疑。
她似乎被驯服了,拿着谁的指令当圣旨,不敢违抗。
我一旦有丝毫反抗意识,小翠便苦口婆心的来劝告,我明白我也要被训化的,和他们一样成为听话的傀儡。
“我可以再去看看仪义吗?”我经常黏着小翠问。潜意识里,我知道要寻找答案只能努力了解更多。
“你不能再去她的身体里了,你只能像影子一样在她旁边看着......”小翠终于答应了。
我懂了,是不能附体,一个身体不能承载两个灵魂。我要像游魂一样跟着她。
“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我听见很多男人的声音,可除了黎轩,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
每次提起,小翠都黯然神伤。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起初,对我严加管教的小翠扛了多少压力护我周全,那几年童话般的美好回忆都是她为我争取来的。
尽管多年以后,当初的多甜就有以后的多痛多恨,可再大的灾难也撼动不了我的三观!
落季梨语
它轻栖在夏天的睫毛上
梳理下一地的雪白
轻声问那落痕的清香
什么是幸福
是你双翅上的一根羽毛
轻如鸿毛也可乘风破浪
是你双眼的每次回眸
揽尽世间的沧海桑田
是你不曾回味的那一缕
酣睡在夕阳深处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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