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夫人吃了一碗乳酪,正要叫袁夫人来打叶子牌就听到管事来禀告:“二老爷找到了。”
李太夫人看向旁边的沙漏:“这么快?”
管事妈妈应了一声。
李太夫人仔细回想:“他长大之后惹祸,最快一次被我抓到是多久来着?”
管事妈妈道:“两个时辰。”
李太夫人连连点头:“那是因为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对他了如指掌,木家姑娘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管事妈妈低声道:“二老爷会不会再逃?”
李太夫人道:“应该不会了。”她了解这个小儿子,就算这次真的逃走了,也是对木家大小姐心怀愧疚,从智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比谁心思都重,小时候家里养的猫死了,他躲起来哭了好几天,别看他养鸟儿,许多鸟儿都是从贩子手中买回来看看就放走了。
皇后娘娘出嫁之后,他就闷闷不乐,老爷过世之后,她一下子病倒了,小儿子才用尽手段来逗她开心,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小儿子的性子慢慢变成了那般。
之后魏家又再出事,皇后娘娘被鲁王算计,鲁王登基之后忌惮魏家,一桩桩一件件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也幸好有从智在身边热闹着,一来二去,她适应了,从智的性子好像也就定型了,改不回来了。
如今娘娘主掌大权,谌哥儿也要被封为东宫,该为从智做些打算,总不能让从智一直陪着她这个老太婆。
她能看的出来,木家大小姐很是不错,能看透从智,否则就不会一直跟着从智进京,从智心中应该也有木大小姐,不然就不会逃得这样狼狈了。
“就是个榆木脑袋,”李太夫人道,“帮他一把,也是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看似无法无天的家伙,说他害怕成婚,谁能相信啊?可就是那么回事。
李太夫人吩咐管事妈妈:“等到二老爷回来之后,就将他关起来,看看西宁侯准备怎么处置他。”
管事妈妈应了一声。
……
魏从智灰溜溜地下了马车,径直被管事带进房间里。
“二老爷,太夫人吩咐了,木家的事没解决之前,您就别想再出府了。”
听到管事的声音,魏从智的脸垮下来。
“不过太夫人吩咐了,”管事将食盒递进门,“在木家没有决定要怎么办之前,您得吃好喝好,不要短了斤称,万一木家不满意可怎么得了?”
这是要将他卖了吗?魏从智道:“我要见母亲。”
管事叹了口气:“二老爷您惹上大事了,还是安生点吧!”木家带来的人,一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知道常常出入战场,二老爷……恐怕打不过。
管事说完离开了,剩下魏从智坐在屋子里叹气,谌哥儿才成亲多久啊,魏家才平顺,母亲就厌烦他了吗?
魏从智打开食盒,饭菜真不错,还有两双筷子,两只碗。
看到那成双成对的碗筷,魏从智不禁一怔。
“大小姐。”
门口传来管事的问候声。
叫得这样亲切,当然不是他的长姐,而是……
门被打开,木大小姐站在门口。
木大小姐青丝飞扬,手中提着一坛酒。
“魏大哥,不请我进去吗?”
魏从智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硬压着别人喊大哥的情景,那个清秀、害羞的小弟,被他拉着走遍了西南的卫所,还帮他与当地人沟通,主动买吃食给他。
多好的小弟,一下子变成了大小姐。
木大小姐坐下来,倒了两杯酒,自己先饮了一杯:“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其实我们算是两清了。”
魏从智一怔。
木大小姐道:“我开始将你当做了东吁王朝的奸细,想要看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就来发现你应该是大周朝廷的援军,你没有直接去木府,显然是想要在此之前自己弄清楚周边的情形,你的性子看似不羁,实则小心谨慎,我也想要探听你的底细,于是甘愿留下被你利用。
你也不要怪我们木家,当今皇上在位多年,对西南不闻不问,木家男儿不知战死了多少,朝廷送来的军备却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朝廷派了都察院的人前来,那位大人知晓木家需要些什么,但是提供军备的前提下,要木家支持怀王,我们木家为大周守西南,不参与那些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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