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法衣如同刚刚出水的白莲一般纤尘不染。
他静静的独立,就像是绽放在恶土上的鲜花,这样的画面,恐怕令见过的人无法忘记。
他就站在那里。
他身后那些残破的殿宇的顶端,也悄然出现了十余道同样身穿白色法衣的年轻修士。
这些年轻修士和这名修士的装束似乎完全一样,甚至气质都是极其相像,都是一味的冷峻,坚毅,他们眼中的光芒,都像是一柄剑的锋芒一样的纯粹,没有带任何的多余的情绪。
站在最靠近恶障灵毒的那名白衣修士不动,他们这些跟随出现的白衣修士也不动,甚至连任何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一圈迷离的光晕在最靠近恶毒灵瘴的那名白衣修士的左手边亮起。
散发出迷离光晕的是悬挂在他左手手腕上的一颗白色的法螺。
在没有任何真元贯注的情形之下,这颗寻常田螺大小的法螺骤然发亮,它原本也是通体洁白,纤尘不染,但在它散发出迷离如月冕的光晕之时,它的表面骤然浮现出一些玄奥的金色符纹。
这些金色符纹就像是一团团纠结在一起的海草,杂乱但因为它的光芒却充满难言的美感。
“你那边如何?”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这个法螺之中响起。
“收拾了些小杂鱼。”这名白衣修士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和这法螺中响起的声音有些相像,但他的语速却要比这个懒洋洋的声音快出很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黑树的确已经逃进了七宝古域。”
“什么叫做逃进七宝古域,凌七,你总是太谦虚,谦虚得令人觉得近乎虚伪。让黑树进七宝古域,这不就原本是你设计之中的事情?”懒洋洋的声音再次从法螺之中响起。
被称为凌七的白衣修士微嘲的笑了笑,“计谋是计谋,但若是她没有本事,便逃不进七宝古域就已经被杀死。”
法螺之中懒洋洋的声音道:“懒得和你讲道理,但我可以告诉你,此次好像有些异样。”
凌七的眉梢顿时如剑般挑起,“你那边也有意外?”
懒洋洋的声音道:“我也已经杀了几个杂鱼,似乎帝沼那边又来了一批。而且老五那边传来消息,似乎有独山洲和祈仙洲的那些废材活动的踪迹。”
凌七沉默了片刻,他没有更多的表态,只是道:“知道了。”
懒洋洋的声音似乎知道就是这三个字,哈哈一笑,接着那白色法螺外迷离的光晕便自然消散。
凌七又沉默的想了数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他缓缓转身。
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白色丹炉突然悬浮在了他的身前。
这个白色丹炉像是用某种灵骨炼制而成,没有晶石那般晶莹,但却比最为细腻的白玉还要莹润。
一道苍白色的火焰从白色丹炉之中涌出。
这道苍白色的火焰色泽很冷,火焰似乎本身也没有什么热力散发。
当这道火焰朝着凌七此时身前的阴影中落去时,火光才照亮了坠在其中的一堆白骨。
更为确切而言,这是一具白骨妖的尸身。
这种七宝古域之中的高阶妖兽,此时就像是一堆被劈散的白色干柴。
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酸度骨髓,此时还像蚯蚓一样在这座残破道殿的缝隙间爬行。
它的头颅上,无数白色骨丝紊乱的遮掩在它的双瞳上。
它双瞳之中的幽光还未彻底的吸引。
当此时这道苍白色的火焰坠落时,它双瞳之中仅剩的微弱幽光疯狂跳跃,就像是无比恐惧的想要逃离,然而这样的恐惧挣扎却只是耗光了最后一丝精气。
火光落在了刚刚被杀死的白骨妖的头颅上。
苍白色的火焰像流水一样铺开,包裹住了白骨妖骸骨之中蕴灵最强的数根灵骨。
这数根灵骨被苍白色的火焰包裹,悬浮在白色的丹炉前方,然后在苍白色的火焰之中不断扭曲变化,无比坚韧的灵骨却变得液体般柔软,在数十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十三根苍白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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