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处可是你手下军士在把守?”
曹横沉声道:“禀将军,正是末将手下把守,寸步未离。”
“果真寸步未离?”
“正是。”
“将你手下叫来。”石肖淡然说道。
曹横领命,手扶腰间长刀,向后院而去。
柴房里,云夙躲藏在柴草中,耳听得军靴声踏踏,越来越近,云夙心中一凉,莫非。。
是刚才走掉的那名士兵,意识到了不对劲,回来再次搜查了吗?
云夙浑身战战兢兢,然而此时也不敢乱动,如果发出动静太大,即使那人并不是重回柴房搜寻,也能听到声音,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默默祈祷。
军靴声越来越近,云夙身体随着踏踏声音走近,一点一点绷紧。云夙瞪大眼睛,心中正惶恐,却又听到声音又一点点变远。
云夙长出一口气,身体也缓缓放松。
后门处,曹横执刀问门口军士:“刚才有没有人从后门出去?”
军士行礼道:“禀将军,没有。”
曹横点头道:“林环留下,你们,跟我过来。”随即转身快步离去,几名军士紧紧跟上。
几人走后,后院寂静无声,一秒,两秒,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传来,极其轻微,如果不仔细站在近处听,根本听不到。
云夙拨开柴草,蹑手蹑脚出来,轻轻拍了拍身上尘土,走到门前偷偷打开一点点,向外看去。
门外,只有灯火闪烁,院中几处血迹斑斑,云夙偷偷开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云夙四顾无人,蹑手蹑脚走了出门。
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如果刚才那名士兵折返回来,自己恐怕难以躲过。
云夙思量至此,忽然想到一处,转头向后院假山看去。
云夙年幼时,经常在后院玩耍,发现过假山后有个暗洞,极其隐蔽,洞口处十分狭窄,杂草丛生,乱石堆积,云夙年幼时与家丁捉迷藏时就经常躲在这里,从未被发现过。
有一次,云夙等了太久,竟然在里面睡着了,小少爷不见了,这可急坏了云将军和夫人,云夙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洞中爬了出来。
云夙鬼鬼祟祟,打算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回自己卧房时,迎面撞上了顶着黑眼圈的云棱和云夫人。云夙看着滑稽异常的父母,没忍住笑了出来。
当然,那一整天,云夙都被迫饿着肚子,抄完了一整篇兵书。
身后,是拿着竹尺的云夫人。
只记得那日自己写到深夜,又饿又困,眼前模糊一片,字迹也歪歪扭扭难以辨认,不知写到何时,终于招架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卧房床上,窗外已日上三竿。
只记得昏昏沉沉中,一双手将自己稳稳抱起,走到卧房轻轻放在床上,耳边断断续续,模糊听到母亲的嗔怪声,像是在责怪父亲。
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回忆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云夙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只是,此时此刻也并不是哭的时候,云夙擦干眼泪,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血迹,蹑手蹑脚走到假山旁,在杂草堆中细细观察,在某个杂草密集处轻轻一顿,用力将杂草堆里一块稍大的石头搬开,石头下面,露出一个隐蔽极深小小的洞口。
云夙拨开杂草,跻身进去,将石头挪回原地。
云棱领兵奔赴战场前夕,曾披甲打马回到云府门前,抱着云夫人与云夙,许诺道半年便回。
云棱亲手擦去云夙脸上的泪水,一向严厉的他,破天荒的柔声向云夙说道:“夙儿,再长大些,硬朗一些,父亲教你骑马,带你一起去边关。”
一旁的云夫人嗔怪一声,轻轻替丈夫扶了扶护心镜。
云棱朗声一笑,拉过缰绳转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从那之后,云夙再也没有见过父亲。而且,或许也再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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