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医生发现,因为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已经能看到她背后的病服渗出丝丝血迹,所以被强制打了镇定剂,瘦如柴骨的女孩由最初拼了命的疯狂挣扎、尖叫,到最终被迫在睡梦中安静下来。
许多医生在为她祈祷,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不被上苍眷顾的不幸儿。
来照顾她的护士们,见到她的这个样子,纷纷红了眼眶。
17岁,路檀不得不接受少年不在的事实,也接受了自己毁容的事实。
从醒来后,她就会经常发呆,躺了三年,思维多少有些迟钝,看着那些不同的白人医生的脸,她有时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其实是同一个人,看着昨日做过的习题,到了次日,却又忘了那题怎么做出来的。
她从不会多说一句话,她懒得看医生护士那同情她却又害怕她的眼神,隐隐觉得讨厌。
待在医院的四年时间里,路檀看过窗外的炎炎夏日,听过医院的风雪,触过盛开的花植……
总结出来:太阳刺眼,风雪寒骨,花植怯懦。讨厌这里的一切。
父母都很爱她,每个月会从国内乘坐几十个小时的飞机来医院,只为了陪她一两天,尽管他们很忙,有时只待了二十四小时不到。
时间的确很少,但她从不抱怨,只因每次都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愧疚和疲惫。
路檀等了一年,也没有等来那个经常来看她的男孩,听说比她大好几岁,她挺想见见他的。
还有人记得她,听起来很暖心,只是那人不是陆尘非。
陆尘非如果活着,他会不会来看她……
也许会吧,她不敢肯定。
路檀从醒来之后就接受着她这几年缺失的教育,在繁忙的补救知识中,日子总算过的快些了。
路檀的记忆中,陆尘非会写日记,她觉得少见,特别是男孩子。
也是,陆尘非很特别。
她忙里偷闲时会想,陆尘非的日记里有些什么,会有她吗?
路檀这么想起的时候,会在日记本的首页上写一句话:「非是尘中不染尘,焉得物外通无物」
有他的名字。
心里莫名有些满足,也有酸涩。
她曾经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少年被她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真相却是早已把他烙在她的心底,不得不承认。
那天,路檀在日记上写:「那年爸妈决定要二胎,但不料我发生意外,事情被耽搁,他们爱我,想听从我的意见,我哪有理由不答应,况且我也爱他们,如今希望妈妈肚子里的宝宝可以平安长大,还有,不要像我!」
18岁的路檀,在爱美的年纪怎么能忍受额头上那骇人的疤痕?那年把额头上的一伤痕做了修复,让额头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修养了一年,不过,若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察觉到那片额头有些不一样。
路淮出生几天之后,路檀写:
「妈平安生产,孩子平安出生,是弟弟,取名路淮,样子很丑,妈妈说就像小时候的我,他总是对着我笑,不知怎么,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陆尘非的影子……
我曾经看过一些人死后投胎转世的书籍,曾经我一点都不信,但现在我希望是真的。」
19岁,路檀说服父亲母亲,回来中国上大学。
第二天,Y市,路檀去看陆尘非,指尖碰到了墓碑上的照片,冰凉刺骨。
第三天,美国医院打来电话,路檀好奇,有人在问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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