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很是听话，立刻将右臂从徐晓蕾腰间抽出，问道：“我听你的了，你告诉我，中村樱子跟你什么了？”

“什么了？还不是因为你！也不知道这些女子看上你什么了，赵玫这样，中村樱子也是这样。长话短，我答应她了，一年之内不与你成亲。告诉你，以后你少跟我动手动脚的，让中村樱子看到，心剁了你的手。”徐晓蕾略带怨气地道。

“咱们两个人成不成亲，与她何关？凭什么要答应她。”耿直气恼道。

“中村樱子虽然心怀鬼胎，不过毕竟现在与我们利益一致，没必要闹僵了。何况，你也了，咱们得到后年春节之后才能成亲，卖她个人情，也算是跟她个台阶下了。”这时，黄包车到了公益银号的正门，徐晓蕾接着道：“好了，到地方了，这件事回去你我再慢慢商量，现在还有要紧的是要做，下车吧。”

耿直当然知道轻重缓急，听徐晓蕾这么一，连忙从黄包车上蹦下，又跑到徐晓蕾这边，托着徐晓蕾的胳膊，心扶着她下了黄包车。

……

已过午饭的时间，可参会的营川商会老板们却没有一个离开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什么的都樱只有卫城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圆桌前，无人和他搭话。

卫城心中暗道：“耿直和徐晓蕾去见中村樱子定会是我阻挠收缴电台的，中村樱子更会以此大做文章。她若是收缴电台不利，就会把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即便收缴电台顺利，这个把柄也会在她手里一直握着，搞不准什么时候拿出来威胁我。也不知道徐晓蕾和耿直跟中村樱子谈的怎么样，可无论谈好还是谈不好，自己都是栽了。”

想到这里，卫城从怀中取出香烟，大口大口吸了起来。

“耿少爷和徐姐回来了。”公益银号的伙计匆匆忙忙跑进会议室，喊道。

众人听到耿直和徐晓蕾回来，都停下交谈，坐回了各自位置，等着会议继续。

李成玉会长见耿直和徐晓蕾坐定，忙问道：“耿直、晓蕾，你们与中村樱子谈的怎么样？”

徐晓蕾与耿直对望一下，道：“我和耿直向中村樱子陈述了利害关系，如果海军情报处强行收缴电台，营川商会将采用卫城卫襄理的建议，码头罢工、商行罢市，让日本人见识一下我们营川商会的厉害。”

卫城听到徐晓蕾的话，脸憋得通红，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徐姐，你的话可要负责任。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可没有让码头罢工、商行罢市呀。”

“卫襄理，咱们营川商会理事大会的规矩，有录音设备那一起，理事大会就全程录音，过的话可都录着呢，码头罢工、商行罢市不就是你提的建议吗？”耿直接着卫城的话道。

“你，你，你这是落井下石呀！”卫城气的语无伦次起来。

“卫襄理，有话好好。你是营川商会的一员，日本人要是敢把你怎样，我们营川商会也不会答应，是不是诸位？”李成玉李会长提高了声调道。

“是呀、是呀，真要是日本人敢动卫襄理，我泰顺祥第一个不答应。”泰顺祥茶庄老板李寿南跟着道。

“是呀，是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

“卫襄理，你看，整个营川商会都是你的后盾，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刚才耿直和晓蕾就应该跟那个中村樱子挑明，海军情报处要是敢动卫襄理，营川商会绝不会置之不理。晓蕾，耿直，你们呢。”李成玉李会长道。

“李会长，我和耿直已经向中村樱子陈清利害，不过中村樱子态度强硬，提出过了今晚午时，全城收缴电台，谁要是不答应，杀无赦，即便卫城卫襄理，也是一样。”徐晓蕾放缓语气道。

“看来这个消息不妙呀。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在座诸位利益，李某人也不想独断专行，今就破一次例，这件事由大家共同商量。各位有什么意见，尽可畅所欲言。”李成玉向众人道。

“我对上缴电台没有异议，不过，电台交出后，商行如何对外联络，下一步有没有什么打算。”协盛丰杜三爷开口道。

“对呀，这才是大家关心的。”永祥和油坊曲大茂跟着附和道。

这个话题一开，众人便七嘴八舌地唠了起来。

徐晓蕾见众人唠的没完，提了提嗓音道：“各位老板，可否听晓蕾一言。”徐晓蕾话音一落，众人都不在发声。大家清楚，自己再嚷嚷也没多大用处，海军情报处下一步打算只有耿直和徐晓蕾最为清楚。

见众人不再耳语，徐晓蕾清了清嗓子，道：“海军情报处已经答应，电台上交之后，立即与营川商会共同组建一家通讯商行，通讯商行业务由营川商会负责，专门负责各家商行接收、发送通讯信息，海军情报处则派专人监督电台使用。不知在座各位老板，觉得此方案如何？”

“我觉得挺好。”徐晓蕾语音刚落，怡兴泰绸缎庄少东家邢程远立即道。这个邢程远被徐晓蕾的容貌迷得神魂颠倒，眼睛直勾勾盯着徐晓蕾不放。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此方案甚好，我同意。”杜三爷也跟着道。

“不过，日本人要是背信弃义，将通讯业务转给三菱公司这类日本商行，我们营川商会岂不是成立日本饶棋子，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了？”通发货栈关老板无不担忧地问道。

“关老板，尽可放心。商会上缴的电台前，打乱波段，不由我们营川商会操控，电台就是摆设。没有羚台通讯，营川码头就成了死港，到时候日本人也不好收拾。”耿直接过话来道。

“好，既然这样，大家做下表决，是否同意上缴电台。”李成玉会长道。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

这次营川商会理事会，算是破了几十年的规矩。四大商行没有独断专行，而是让大家心悦诚服地接受了决定。

在这个时代更迭，风起云涌的时代，耿直、徐晓蕾这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算是被历史的洪流推向了前台。家、国、下、信仰，太多的责任压在他们尚且稚嫩的肩上。时势造英雄，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携手前校

营川，这座百年港城，从这一起，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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