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在回响。
“我爱那人,他挥霍自己的灵魂,他不愿受人感恩也不回报:因为他总是赠予,而不愿意为自己存留。”
花颜动了,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极为痛苦的神情,仿佛置身于旧日的噩梦。
“花颜!”陈褚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除了在黑暗里回荡,无法阻止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她看着花颜走进自己的绝望。
“我爱那人,他在走运掷中骰子时便心生羞愧,进而问到:莫非我是一个奸诈的赌徒么?——因为他意愿毁灭。”
樱浅小姐的脸上带着平静和释然,仿佛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
“我爱那人,他在行为之前先抛出金言,他所持总是胜于他做得许诺:因为他意愿没落。”
齐森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像极了陷入记忆回溯器却又无法改变任何的绿绿。
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会走到她面前。
“我爱那人,他为未来者辩护,救赎过去者:因为他意愿毁灭于当前的人们。”
尼摩船长慢慢走进黑暗。
“我爱那人,他由于挚爱自己的上帝而惩罚上帝:因为他必定要毁灭于上帝之怒。”
小男孩波克眼中的仇恨几乎要焚尽一切,他左手抓住胸前的十字架,将它狠狠刺入掌心,却好像毫无知觉。
“我爱那人,即便在受伤时他的灵魂也是深邃的,而且他可能毁灭于一个小小的冒险事件:他就这样喜欢跨越桥梁。”
银钩亚当兴致勃勃地向前,眼中没有任何畏惧。而陈褚则看到黑暗中一道足以撕破一切的闪电,正是它让所有的人都化为了灰烬。
“我爱那人,他的灵魂过于丰盈,以至于他忘掉了自己,而万物皆在他心中:万物就这样成为他的没落。”
“是您吗?是您吗?”一个疯癫的女人仿佛看到了神迹般对着那个方向跪下祈求,脸上带着狂热与渴望,然而转瞬仍化为飞灰。
“我爱那人,他具有自由的精神和自由的心灵:所以他的头脑只不过是他心灵的内脏,而他的心灵驱使他走向没落。”
轮到我了,陈褚想,但是两只脚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就像有人把她钉在了地上。她与黑暗融为一体,共同呼吸着恐惧与死亡。
“我爱所有那些人,他们犹如沉重的雨点,从悬于人类头顶的乌云中散落下来:他们预告着闪电之到来,而且作为预告者归于毁灭。”
陈褚终于看到了祂。
就像宇宙中唯一的恒星,任何语言描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祂是寂静,是幻梦,仿佛巴赫所谱写的平均律,带着清晨与露水扑面而来的微微闪耀,每一步都踏着天边星河流淌下的银白月光;祂的气息清澈而肆意,像兑了薄荷的杜松子酒般使人沉沦迷醉,让白昼与暮色被冰冷的极光混淆;
祂是世界上唯一的神明,是不可置疑的永恒存在。
那人带着一顶黑色的兜帽,将大部分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只露出苍白到病态的下巴和几缕金色的发丝;质地柔软的黑色丝绸长袍将他的身形罩住,下摆的边缘用暗金的丝线绣着精致的神话与图腾。
陈褚意识到自己在在祂的威压下正无法抑制地颤抖,男人轻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Guten Tag.I Wallander von Farishta.(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沃兰德.冯.法瑞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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