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方宴之来信(1 / 1)梨园秋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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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衣见我醒了,大喜,随即又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像不要钱一样的直直往地上掉。“姑娘总算是醒了,我真是怕极了。这眼睛为什么还流了这些血出来,这是怎么了。”翠衣一边哭,一边轻轻地帮我擦干净脸颊。此时侯爷也醒了,他来到我的床头,满脸的疲惫盖也盖不住,我看见他身上穿的竟然还是那日的衣服。但是此刻看我醒来了,他竟是不管不顾,一下子握住我的手,千言万语竟只是凝在了喉头,说不出,道不明。

我其实很想抽手出来,我才从那边不堪的梦魇地狱醒来,此刻是不愿阿谀奉承于男人,可是我没有力气。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虚弱苍白的,动弹不得。这下回过神来,方才觉得肩头是锥心的疼痛。我本想使性子,发脾气,离间了侯爷与那暗卫。但是突然想到,我并不应该知晓侯爷身边有暗卫才对。罢了,终是吃了个哑巴亏。我只是乖乖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侯爷,怯生生地说:“眠儿好疼啊。”

此话一出,这位堂堂的七尺男儿,竟在我一小女子的榻前红了眼眶。我又断断续续,虚弱地说,“最后来的...那伤我的贼人,侯爷可是抓住了?”

侯爷面色有愧,他回避了我的目光,“来的那人不是那刺客的后援,是本王的暗卫。他不认得你,误把你当做了刺客...他出手必是要见血的,本王无能,没能护你周全。”

我转过了头,冷冰冰地盯着床顶帐看,“那如此便是误会一场了。即便我受了这伤,但侯爷已是安然无虞,想必这只能是虚惊一场,皆大欢喜了?”他既然想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那就揽吧。这就是日久见人心吗?我原以为他对我会有几分真情。可是到着利益相关的份上,他却依旧是偏袒他人。到底是我蠢,每次做戏都加了几味自己的真心,到头来赔进去的只不过是自己。这颗心已经是支离破碎,下次做戏又要拿掉我的哪块心呢。罢了,既然今天已经死了心,来日下手时,就不必再死一次了。如此,倒是没有说谁亏欠谁的道理。

侯爷半晌没有说话,倒是翠衣带着哭腔开口,“姑娘此刻不要动怒,否则牵动了伤口。大夫说了,现在是九死一生,正是从阎罗王手中抢人的关键时刻,可切莫要生气郁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其余的过后再说。”翠衣哭的可怜,我见不得别人流眼泪,心肠软了几分。又见她眼睛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怕是这日日哭夜夜哭没停过。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但是看样子翠衣是一直守着的。我于心不忍,翠衣什么都没做错过,甚而是待我万分的好。我叹了口气,“还请侯爷回房休息,这几日我还需静养。病重难免有病气,奴家惶恐。还请侯爷珍重自己,不要来探望。”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我这般不客气的逐客令,还含着闭门谢客的意思。侯爷也是衣不解带,片刻不离的在这儿守了我这几天。现下我醒了,他想了许久的道歉的话,竟然是一句也说不出口。而我现下也是气恼他,有意疏远他,侯爷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无力过。可沉默了半晌,他终究只是说了一句,“你且好好养病,不要想其他的。”便出去了。

侯爷走了。翠衣又说,“我知道此刻妹妹是恼了侯爷,其实我何尝不是呢。我看的真真的,妹妹为了侯爷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帮侯爷,却反而被自家人拖累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妹妹,我虽不明白,可也觉着侯爷定是有自己的不得已。”她又叹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我看她的手帕已经被泪水打湿的不成样子,快要拧出水来。也是跟着叹了口气,“姐姐莫要哭了,我可消受不起这美人的梨花带雨。”

翠衣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两天,我已经快担心死了。还好菩萨保佑,看来这以后我要日日在佛龛前进香还愿了。”

“是吗,那姐姐可要顺便也在佛前为自己求断好姻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拿翠衣打趣,我现在好像是有点理解了方宴之为什么老是欺负我。这多好玩啊,哈哈。

这回跟翠衣打趣这一番,才慢慢止住了她的哭,她慢慢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我,“这是方公子给你的,花朝节那日便送到府上了,只是姑娘现在才醒。”

我打开了信,方宴之用的是花笺信纸,想必是觉着今年的花朝节他不能陪着我去玩。用着花笺信纸,也多少给我增加点节日彩头。我一字一句地读着信的内容:丑丫头亲启,今年不能陪着你过节了。我现在已经快到陇南地界了,虽是算了日子,想要在花朝节的时候把这封信寄到你手上,可难免有不准时的时候,要是迟了,你可别小气生我的气。我一切都好。倒是你,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我回来见你瘦了,就罚你顿顿吃你最不喜欢的肥肉。好了,时间紧迫,我已经是抽出时间给你写的这封信了,我会尽早回来的,勿念。

末尾还画了一个标了我名字的猪头,外加一个小人拿着棒槌在暴打猪头。

我看着方宴之的信,若是平时我肯定已经在心中骂了他八百个来回了。可是现在我只是把信攥在手中,只是默默想哭。翠衣见我读完了信,轻轻地试探性地开口,“方公子可有在信中还写了点旁的什么吗?”

我知道翠衣是什么意思,这信中虽然通篇一个字都未提到她,可我不愿意再让翠衣伤心了,她这几天怕是以及够心力交瘁了。我浅浅地笑了,“哥哥说谢谢翠衣姐姐的鞋垫,很是合适。”

翠衣也不由自主地笑了,“是吗?如此便好。”

我看着翠衣单纯又害羞的笑容,妙龄女子的低头娇羞便是这世间最美丽动人的故事。可惜,这笑容,我今生今世是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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