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大哥被黑风匪杀了?”郭大贵“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眼中的惊骇,无论如何也无法掩藏。
报信之人是六个捕快之一,他此时满脸悲痛,仿佛死的不是郭大富,而是他的亲人。
当然了,也可以理解,毕竟郭大富虽然死了,但郭家还有一个县令妹夫,容不得他这个小小捕快落井下石。
此刻,捕快悲痛道:“郭二爷,请你节哀,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郭捕头他……他就这么去了,天妒英才啊!”
“不可能!”郭大贵连连摇头,“我大哥只是去寻一个穷猎户的晦气,他怎么会遇到黑风匪呢?我不相信。”
突然间,他恍然大悟:“我懂了,肯定是那个步衣,是他假扮黑风匪杀了我大哥!我不会放过那小子,我要去求县令妹夫替我做主。”
郭大贵认为自己看破了白眉小子的阴谋,他是如此激动,如此迫不及待想告诉刁益民真相。他连一刻都不想等,直接把报信的捕快扔在院子里,自己则火急火燎地冲向县衙。
于是,捕快不痛快了。
“呸,老子好心来报信,你居然连一杯解渴的茶都不送,白瞎了老子跑一趟。郭家两兄弟都是如此蛮横,活该有此变故。”
这一刻,小捕快甚至幸灾乐祸起来。
……
县令官宅。
驴县令把百姓当草吃,吃得那是脑满肠肥,宅邸之中尽是奢靡之风。
如今是夏季,屋内放着一盆冰块,夏季寒冰贵胜金,可谓奢侈。冰块驱走了暑气,里面的贪官不顾百姓疾苦,反倒是很享受。
此时,刁益民正在把玩一只巴掌大、晶莹剔透的玉麒麟。
这块美玉起码价值千金,他虽然看不出雕工如何细腻神奇,但玉麒麟本身所代表的那笔惊人财富,照样能令他乐不可支。
因此,爱不释手。
他整个人斜躺在宽大的睡椅上,手里慢慢把玩玉雕,并让两个俏丽丫鬟则替他揉腿解乏,脸上说不出的惬意。
然而,这份惬意很快就被贸然闯进来的郭大贵打破了。
“妹夫!妹夫!”
“大事不妙,我大哥被一个泥腿子害死了,你一定要替他报仇啊!”
刁益民不悦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本官的府邸?”
“妹夫,我是郭大贵啊!我妹妹是郭兰,她是你的妾室,咱们是亲戚!”
郭大贵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他还想去握住刁益民的手,倾诉衷肠,但刁县令脸上闪过明显的厌恶,直接躲开了郭大贵的手。
紧接着,刁县令满脸嫌弃地说道:“郭大贵,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不要随便和本官套近乎。还有,你有话赶紧说,没事就赶紧走。”
“妹夫,咱们大哥让一个穷猎户给害死了,我知道那小子叫步衣,你马上下令捉他吧。”
“郭大贵,嘴上放干净点,什么叫咱大哥?那是你大哥!”
“本官贵为七品县令,你和你大哥只是市井小民,你们有什么资格当我亲戚?记住,不要妄图高攀本县。”
从头到尾,刁益民的态度十分明白——他不想认这门亲戚。
想他堂堂的七品县令,为何要与两个混混成为亲戚?更何况,还是妹夫、是晚辈,简直岂有此理!
同一时刻,郭大贵木讷地怔在那里,他看到那张愤怒而威严的脸,只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这一刻,郭大贵怔怔地看着刁益民,他仿佛头一次认识了这个妹夫,他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咳咳!”
这时,文师爷打破僵局,并且好心地提醒道:“郭大贵,老爷的教诲你听进去了吗?要是听进去了,赶紧表个态度。”
刹那间,郭大贵的整个灵魂重新回到肉壳里。
他赶紧弯下腰杆,赔笑道:“妹……县令大人教训的是,我不该高攀您的交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嗯,这还差不多。”刁县令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喝上一口香茶,然后说道,“郭大贵,你妹妹只是我的一个小妾,不是正妻,你们郭家两兄弟都没资格当我姐夫,懂了吗?”
“……我懂了。”郭大贵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以前都是大哥来县衙,他想必早就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没少受气吧。难怪大哥总是叫我别喊他妹夫,因为他是县令大人,不是我们郭家能够高攀的对象。’
男人的成熟只在某一个特殊时刻,而就是刚刚过去的那一秒,郭大贵突然变得成熟了。
脑海闪过无数念头,但郭大贵始终低着头,克制自己不去看县令刁益民的正脸,所以刁益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相反的,刁益民认为郭大贵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地位。
他轻咳一声润嗓子,然后问道:“郭大贵,你刚才说郭大富怎么了?”
“回县令大人,我怀疑我大哥被一个叫步衣的猎户谋害了。”
“谋杀可是大案,我怎么没听说过?师爷,你知道这件事吗?”
“老爷,我听说了。根据逃回来的捕快口述,他们遇到了黑风匪,郭捕头跑慢一步,所以被贼人乱刀砍死。”
“不对,文师爷你被骗了!
我大哥带着六个捕快去盘查猎户步衣,他们前脚走,后脚便遇到黑风匪,岂不可疑?还有,总共七个人,其余六个捕快都没事,为何偏生是我大哥被害?
事情很明显,我大哥秉公执法,惹得贼人步衣恼怒,故而遭难,还请县令大人替我大哥做主。”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郭大贵直接跪在地上。
“师爷,你知道郭大贵口中的步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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