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红烧肉可真好吃,肥而不腻。光看那色泽我都能下两碗饭。”一一显然对晚餐满意极了,“那笋煲也好。还有米酒,我走之前必得买几壶回去...”
听着她滔滔不绝,萧翎忍不住扶额,“姐,你可长点心吧。你家那虎子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道饿不饿。”
“诶。”一一一摆手,“我养出来的崽子,永远不会让自己饿着。你若是担心这个,那便是看不起我们,懂?”
“好好好。”萧翎“嗯嗯嗯”地敷衍着,“赶紧休息吧,明儿要早起呢。”
不出她所料,下一秒一一的脸就苦了下来。
“起晚了就没早饭了。”还好她早有准备,“听说这里的鲜肉笋丁包是一绝呢。”
一一精神了,却还犟嘴,“和这没有关系,你看我什么时候迟到过?我最喜欢早起了,你见过寅时的青玉学院吗?”
萧翎忍俊不禁,明明她才是姐姐,有时候却比洁儿还要幼稚。
洁儿原本好好地在修炼,突然就觉得鼻子一痒,“着凉了?”她自言自语道。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萧翎将她推进房间,这才带着皮皮慢慢地晃了回去。
酒足饭饱,她也有些倦了。皮皮倒是精神,或者说,警惕。他仰起头,朝楼下来来回回地扫视。
萧翎只当他是在看菜,好笑地摸摸他的头,“怎么?今儿骨头还没吃过瘾?”
皮皮这才收回了目光,昂首挺胸地跨进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往楼下看去。然而和皮皮一样,她也啥都没看出来。
摇摇头将心中的疑虑甩去,她跨入了房间。
联合大赛在即,就算萧翎不参赛也不由得被这种竞争气氛所感染,每日除了吃就是练。于是她推脱了一一出门逛逛的邀约,喝了两口茶,就盘腿进入了修炼状态。
不知不觉,夜深了。萧翎丝毫不觉困倦,反倒在灵气的滋养下越发神清气爽起来。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格外喜欢在晚上学习。那时尚未能修炼,她一用完晚饭便溜回自己的房间,看天色慢慢暗下来,周围慢慢静下来。点上一盏油灯,就算是最枯燥的练字,她也可以习到深夜。
反之,白天的她总是懒洋洋的,要么躺在床上看些话本子,要么去集市闲逛。总归在别人眼里是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形象就对了。
最初的她倒也不是这样的,为了在爹娘面前体现自己的刻苦,她也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学习。只不过后来发现,只有修炼才能让他们真正开心之后,她便也不再在乎这些了。
就当修炼中的萧翎正贪婪地吸收着四周的灵气的时候,门口的木板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她浑然不觉,但一直眯着眼的皮皮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皮皮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冷冷地盯着门口,莫名地有一种肃杀的气息传了出来,甚至让人都忽视了他圆滚滚的身材。
“就是这。”门口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蠕动着嘴唇。
他虎步轻悄,没有一丝声响跳上了萧翎的膝盖。
修炼之中的人其实很容易被打扰,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萧翎并不恼,只是有些疑惑,因为皮皮在她修炼的时候向来乖巧得很。她刚想出声询问,皮皮就以十分霸道的姿势,将爪子盖在了她的嘴上。
如果一一在这里,一定会带着迷茫的心情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脑子里交流。而如果萧翎非要解释的话,那就是灵宠随主人,生活是最好的舞台,能演就演起来。
个子高的那个掏出钥匙,迅速插入锁孔。皮皮的爪子还搭在萧翎的嘴上,绒毛在她鼻子底下轻轻擦着,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忍着不打喷嚏。
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安静,轻微的“咔嚓”一声,就叫萧翎心头一震。
大概这两人也没有想到一进门就会遭遇到八目相对这样的尴尬场面,不知是萧翎的错觉与否,总觉得他们脚步顿了顿。
不过看起来他们这种事以前没少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那矮个子的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门口已经被我设下静音结界,所以你莫要浪费力气大喊大叫了。”
恕萧翎直言,恐怕他实在是没话说了,不然这句来的也太没头没脑,从他进来到现在,自己连嘴都没张过。
此情此景之下,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可能是眼底流露出的笑意激怒了这二人,那高个子的说,“哥,别与这娘们墨迹了,直接动手吧!”
“且慢!”萧翎听到这句觉得总算是有了点杀人放火的意味,“可否请教二位大名,也好叫小女死个明白?”
所谓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早在话本子里头写的清清楚楚。然而对大多数人来说,人命还是重到要说几句的。
“我们?”那矮个子的讥笑了一下,眼底流露出几分不明不白的痛,“你看到我们的脸,不觉得与被你杀死的黄小琴有几分相似吗?”
黄小琴?萧翎的大脑迟钝了几秒,恕她直言,她早就不记得黄小琴的模样了,只不过这名字倒是真有些熟悉。
好在她反应够快,表情控制地极好,没叫那二人看出她的迷惑。
她飞快地思考起来,原来这人是将她当成了一一。只不过青玉学院生死状的双方都应该是保密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是一一杀了那黄小琴呢?
“你们是黄小琴的哥哥?”萧翎为拖延时间,问出了一个颇为明显的问题。
“正是。”那高个子的眼里带着愤恨,“小琴是我们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如今正值芳龄,你竟…你竟这样痛下杀手!”
看他情绪这般激动,萧翎抿了抿嘴唇。确实,不管这黄小琴对自己和一一抱有怎样的恶意,她到底也是某些人的女儿,妹妹,本来也可能成为某些人的妻子,母亲。
但这并不代表,萧翎就会认为一一做的不对。生死状虽然是一一下的,但是应下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人,就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悠悠地开了口。
“二位在动手之前,可否先听小女解释几句?这其中实有隐情,我倒并非想推脱,只不过见二位对妹妹如此上心,想来是希望知道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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