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雄摇了摇头,道:“你给我拿点酒精棉,再拿点纱布。”
傅小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去储物间给他找来了他要的东西。
……
其实早年傅家也算得上名门望族,当时的傅安雄也是相当宠爱傅小惹这个小公主。傅小惹的母亲蒋留湘在生下傅小惹不久后难产去世,当时他的生意合作伙伴趁他伤心欲绝之时在他的家业上横插了一脚,搞得稀巴烂,本想从中捞一手,结果成了一个烂摊子,还将它扔给了傅安雄,跑得远远的。
接手烂摊的傅安雄其实没有任何管御之术,公司里该辞职的辞职该跳槽的跳槽,他眼睁睁地看着,也毫无办法。
人生巨大的落差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富家生活最终还是在傅小惹年满两周岁的时候落下帷幕。
之后他就开始赌了,把当时还很小的傅小惹丢在家里,他每晚带一盒饭回来,扔给还只会喃喃几句的傅小惹就不管了,一躺就睡了过去。
有时候傅小惹哭得急了,傅安雄总是烦躁地想将她丢给他的债主,可她终归是他最爱的留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还是忍了下来。
人在高层生活惯了,一入底层总会觉得高人一等,但这样的优越感在傅安雄带着一个“小拖油瓶”过活四天之后彻底没了。
他不得不向生活低头。做过保安,因殴打上司被开除;做过酒店保洁,因收拾不干净被开除;做过小摊贩,成日被城管追着跑……
后来,他习惯了这样“偷鸡摸狗”的生活,习惯了这种被债主成日追着还债的生活。
他把傅小惹托付给了蒋文涛,也就是小惹的舅舅。舅舅待她极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
说是托付,傅安雄却在傅小惹的生命中消失了将近18年,第一次联系她的时候,是听说有个富家子弟在追求她,他想以父亲的名义替她答应下来。
年满二十岁的傅小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有父亲的,她并不是个孤儿。
……
傅小惹的思绪拉回,看着低着头哆哆嗦嗦浇酒精的傅安雄问到:“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傅安雄的手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赌博的后遗症。傅小惹看着他这般无能的样子,从他的手中夺过棉签,拉过他的手,给他清洗。
“要是爸从良,你会不会收留我?”傅安雄看着她的动作,有些热泪盈眶。
他与她之间更像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因为他联系她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让她嫁给帝都那个纨绔富家子弟楚印,二是拿钱还债。
这个问题对傅小惹来说,很难回答。
他既是她的父亲,她自然希望他能从良,可是……收留他,她肯定会和他有诸多问题。
傅安雄看了一眼为难的傅小惹,“要是觉得为难,那你能不能先借爸一点钱,我出去租一间小屋子……”
傅小惹只是很平静地抓着他的手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突然讲‘从良’?”
傅安雄低下脑袋,活得不如自己的女儿,他自然很没自尊。
“我也累了,快20年了,我浑浑噩噩过了快20年,倦了,也想安定下来了。”
傅安雄发自肺腑的话语敲在了傅小惹的心上,她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因为这个世上,她只有他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
“这房子大,你先住下吧。”最终还是傅小惹心软了,“你要养活你自己,以后还是得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她拿开酒精棉一类的东西,看着她替他缠好的绷带,絮絮叨叨:“注意别碰水,如果很痛,天亮我再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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