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把她交给我好吗?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阿姐,阿姐你不是最喜欢二宝了吗?阿姐不疼二宝了吗?’
‘阿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为了她?’
‘阿姐,她和我,你选哪个?’
‘原来在阿姐心中,我还比不过一个贱妇。’
‘原来姐妹情谊都是假的,原来十几年的情谊就这样不堪一击。’
‘阿姐……’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
好似从噩梦中惊醒,又好似刚从水缸中捞出,跪坐在蒲团上的唐筠道猛地睁开眼,面色堪比宣纸,胸膛也起伏得厉害。
“筠道!”听见唐筠道忽然变急促的呼吸声,一直守在静室外的顾昕昕连忙推门进来,“筠道你没……”
却看见了那个天生柔弱却在此刻意外坚强的背影。
“昕儿。”见是顾昕昕,唐筠道仰头朝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抿着嘴不说话,顾昕昕只是默然跪在唐筠道身边,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变故,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却让顾昕昕产生了一种自己又穿越了的恍惚感觉——
先是二皇女唐筠筏要来抓走自己,然后是哥哥出面替自己解围,最后是筠道率人过来,用她大公主的身份强硬地将自己从众人手中带走……
像是坐在戏台下观赏一场大戏,她看着那些黑脸白脸红脸个个粉墨登场、唱念坐打,顾昕昕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台下客,还是戏中人。
顾昕昕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孩,她犯过很多错,她活得太随性,随性地一见钟情、随性地谈恋爱、随性地被玩弄、随性地被抛弃,随性地学着那些人随性,随性到连她自己都要忘记她最初的愿望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随性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昕昕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什么,她只是在想,她是不是又犯错了?
在错误的时空爱上不该爱的人。
可那是爱吗?顾昕昕觉得自己很清楚,又觉得自己根本不清楚。
也许那不是爱吧,也许那只是孤独久了的人急切地想要相互慰藉、只是常年封闭的心房被人误闯进来。
但不管怎样,她现在只想牵着眼前少女的手,告诉她,别哭、别难过,有自己在。
她会等她。
一直等她。
所以神明啊,请让她再犯一次错吧,最后一次。
“筠道。”顾昕昕握住唐筠道的手,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落在二人手上的目光像是被烫着了,唐筠道慌张地眨了眨眼睛后迅速移开目光,有些结巴道,“什、什么好东西?”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拉起唐筠道,顾昕昕笑得神秘兮兮。
于是,不明所以的唐筠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顾昕昕牵着走进书房。
“当当!”配合着顾昕昕发出的拟声词,唐筠道就看见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红纸和两只毛笔,细看去,只见那张红纸正中间还有一道折痕。
“这是什么?”唐筠道疑惑道。
“咳……”轻轻咳嗽了一声,顾昕昕的耳朵有点红,“合婚庚帖。”
!
好似被雷劈中,唐筠道美眸圆睁呆立在原地,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唐筠道满面通红,斥责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胡、胡闹,这也太不像话了,你……”
边说,唐筠道边往后退,像是想要立刻逃离这里。
“等等,筠道,筠道你看着我。”拉住唐筠道的两手,顾昕昕恳求道,“不要再逃跑了好吗?不要再压抑了好吗?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又不是抛弃情爱的佛,你不能一直这样封闭自己!”
“我没有……”唐筠道小幅度地摇着头,眼睛躲闪着不敢看顾昕昕,“我只是……”
“筠道,你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一种人吗?”感受到手中想挣脱的力道,顾昕昕只是苦笑了一下,“儿时的不幸让他们缺乏关爱,让他们比常人更加渴望爱,而这种人长大后往往会变成两种人——”
“一种是外露,他们太渴望爱和被爱了,他们希望自己能永远被人包围、永远被人关爱,他们用尽一生只不过是为了追求别人的‘在意’,哪怕他们知道别人只是喜欢她的皮囊、她的年轻、她的轻浮。”
“一种是内敛,他们总是告诉别人自己不会也不在意爱,他们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拒绝别人一切闯入心扉的行动,只因他们害怕受伤、害怕失去、害怕抛弃,所以她宁可不曾拥有。”
“有个叫顾城的人曾说过,‘你不愿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的开始。’”顾昕昕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回忆上辈子的事。。
“可是我觉得,如果不去种花,那不也是另一种开始吗?”顾昕昕注视着唐筠道,认真道,“另一种孤独与后悔的开始。”
唐筠道身体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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