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打了个滚,顾昕昕无聊到想吐泡泡。
好不容易才把顾伞给哄好了,顾昕昕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不敢有半点逾矩——
虽然顾伞不曾立下什么黑纸白字的规矩,可每当顾昕昕看见顾伞时,她总有种上学期间看见教导主任的敬畏感,束手束脚的,丝毫不敢表现出半点现代的开放作风。
唉,她这个美人哥哥什么都好,就是那骨子里的古板真真叫人头疼。
有时候顾昕昕实在憋得难受了,也会冒出一两个起义造反的念头——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顾昕昕脑海里浮现出顾伞的盛世美颜。
“……”
抱歉,长得好看真的了不起。
顾昕昕卑微地擦了把口水。
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响,顾昕昕懒得起身,歪了歪头朝门外喊道,“夏墨,外面是怎么了?”
“昕儿姑娘,大公主来咱们府上了,大家正在忙活招待呢。”推门进来,最喜八卦的夏墨此刻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语气里满是向往,“听说那个大公主可是个大美人呢!”
“那倒是的。”想起那日的邂逅,顾昕昕下意识就附和道,“确实是个大美人……等等,你说谁?”顾昕昕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来,“谁来了?”
“大公主来了。”夏墨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这昕儿姑娘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大公主……唐筠道!她真的来了!
顾昕昕消沉的心情顿时变得既雀跃又激动——那日自己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真的来找自己玩了!
顾昕昕慌手慌脚地爬下床,边穿鞋子边唤夏墨道,“夏墨!快帮我梳妆!”
“是。”愣了一下,夏墨还是应道。
“快快快!”嫌夏墨磨蹭,顾昕昕连声催促。
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夏墨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公主是来找公子的,昕儿姑娘你这么着急干嘛?”
一语点醒梦中人。
顾昕昕上翘的嘴角顿时僵住。
对啊,谁知道那个唐筠道到底是来找谁的呢?万一她其实是来找顾伞的呢!万一她借着自己的名头实际上是想接近顾伞呢!
那自己岂不是在引狼入室?
想到这一层的顾昕昕越发着急了——上次的那个二皇女虽然故作老成,但撑死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自己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唐筠道就不一样了,那样的品貌,那样的身段,再加上那样高贵的身份,就连自己都心动,何况是顾伞!
这个唐筠道,才是她真正强劲的对手。
杏眸镀上一层亮晶晶的斗志,让顾昕昕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光彩夺目。
管她是谁,放马过来吧。
——客房内——
顾伞抿了一口茶,对面的唐筠道正好也才放下茶杯,二人无言对坐,明明共处一室,却让人感觉她们正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清淡的茶香在两人间萦绕徘徊,像是想努力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现在的情况确实叫顾伞感到意外——
还没等顾伞想好用什么理由去拜访这位深居简出的大公主,她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说是为她二妹上次叨扰的事特意前来表示歉意。
对比之下,顾伞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想出来“不小心迷路了所以才误打误撞走到大公主府里”的借口也不是那么拙劣了呢。
虽然对唐筠道的到来感到如天降及时雨般的惊喜,但顾伞心中更多的还是警惕。
毕竟这个大公主,可是二皇子唐珏坤阵营里的人。
世人谁不知大公主与二皇女情真意切,虽然唐筠道不曾明确表示过,但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她站二皇子阵营的态度已成了默认的事实。
何况昨天户部的人才被顾伞拒之门外,今天唐筠道就来了,这个兴师问罪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老大来替小弟报仇来了。
户部的人顾伞可以直接扫地出门,可大公主不行,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她,只怕来者目的不纯。
敌不动我不动,见唐筠道迟迟不表来意,顾伞索性低头看起了书。
傲就完事了。
果然久闻不如一见,唐筠道暗自惊艳不已,这个顾伞公子……竟比传说的还要美。
虽然用“美”这个字来形容男子有些不妥,但眼前的少年却是当之无愧,她的美,是那种能模糊性别的美。
但除了惊艳赞叹,唐筠道心中别无他念,就像是在欣赏着举世无双的艺术品,她只是单纯地欣赏,没有任何占为己有的念头。
她就是顾昕昕的表哥啊……
端起茶杯,唐筠道这才发现自己的茶杯里早已见底,不禁微微蹙眉,自己有这么渴吗?
京国法律允许表兄妹结婚……
被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唐筠道只觉得喉咙里直冒烟,像是有人在她的胸膛点了一把火,烧得火辣辣的疼。
有这样的表哥,顾昕昕一定很喜欢的吧……
脑海里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吵,一向喜静怕动的唐筠道也开始坐不住,没由升腾的烦躁叫她坐立不安。
动了动毛茸茸的尖耳朵,江红袖抬起头来看了眼那边的唐筠道。
这个人……
“哥哥!”屋外传来的清脆女声像是冬去春来融化的第一块冰,化开了客房内近乎凝固的氛围。
“公子,是昕儿姑娘。”心中责备屋外看守的没用,春笔皱眉看向顾伞。
“小妹向来活泼不懂事,还请公主见谅。”提到顾昕昕,顾伞嘴角含笑,像极了个对调皮妹妹无限包容的好哥哥。
“无妨。”握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唐筠道笑容温和,“本宫看外面风大,还是快让令妹进屋吧。”
顾伞对春笔点头示意。
“哥哥哥哥!你看昕儿刚采的花!”顾昕昕蹦跳着跑进屋,献宝似的给顾伞递上她手中的白色风信子。
“很好看。”接过风信子,顾伞望着顾昕昕的目光柔和。
“哎呀。”像是才看见顾伞旁边的大公主,顾昕昕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民女顾昕昕见过大公主!”
“……免礼。”唐筠道几乎是哑着声音说出这句话的,心中一片五味杂陈。
江红袖又重新埋下头去。
【顾伞,你确定这个大公主真的是为二皇子才来找你的?】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这样……吗?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埋头装死的江红袖咽了咽口水——
但他怎么感觉这里不只一台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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