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娇丝毫没有作为庶女的自觉，自说自话边走边看，不时评论两句，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揽月居的穷酸。

“你不是来送头面的吗？”萧月梨伸手拦住了意图进屋的萧灵娇，声音森冷，“送完可以走了。”

“哎呀，大姐姐怎么和妹妹这么生分。这次公中给我们姐妹都做了衣服，你的是怎么样的，也给妹妹看看嘛。”

她说着，眼睛滴溜一转，快步走到石桌前，一把抓住了那身新衣。

“新衣服？看来这身就是你明天要穿的，只是看着怎么也不配这副头面啊……”

“嗯，当然不配，毕竟这是我打算赏给嬷嬷的。”

萧月梨无声一笑，走上前劈手夺下了萧灵娇手里的衣服，冲着院里站着的一个仆妇挥了挥手。

“徐嬷嬷，你这几日替我料理揽月居的事宜也辛苦了，这一身拿去穿。”

“多谢小姐。”

徐嬷嬷是个有眼力见的，如今这场面，已经看明白了。

四小姐是特地来找茬的，而大小姐这么做，自然是要打她的脸。

萧灵娇本就心里憋着一股气，府里一共四个女儿，她虽不如萧玉禾貌美如花，但也称得上容颜姣好。萧月梨这个丑八怪，有什么可和她比的！

可是凭什么她两个姐姐都有一副新的头面，而她却没有！就因为她是戏子生的庶女？

放到前几年，萧月梨这个废物窝在揽月居，什么好的都紧着萧玉禾一人也就罢了，可如今倒成了，她们都拿好的，只她一个人得的是不好的！

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此番本是想来刺激萧月梨，提醒她，即便拥有了新衣和头面，依旧只是侯府笑柄。

可当听到萧月梨将新衣转眼要送给一个管院嬷嬷的时候，萧灵娇整个人都傻了，哪怕这身衣服的颜色老气，材质却是比她的那身要好得多！

即便换做她自己，都不可能舍得送给一个下人。

“萧月梨，你知不知道这身衣服是用上好的流云锦裁出的！你现在为了跟我争一口气送给下人，明天我看你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衣服穿！”

萧灵娇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这会儿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叫了。

“我处置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萧月梨轻笑一声，走到这庶妹身边，眯着眼看她，那身不见底的墨瞳让萧灵娇无端打了个寒颤。

看着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萧灵娇脑中剧痛，不知为何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

她后退数步，尖叫道：

“萧月梨，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不会被自己这张脸丑到呕吐吗！就算是再好看的头面用到你头上，也都和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出门记得把脸捂起来，省的丢人现眼！”

揽月居的几个下人听了，都气得不行，可毕竟她们只是下人，这里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四小姐即便是庶出的，那也是主子。

恁谁听了这么直白的辱骂都会受不了，可此时萧月梨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侧头看着萧灵娇。

非但不怒，甚至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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