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随从感到有一股怪力从马鞭上传导过来,一个疏忽,重心不稳便被拉下马去,鞭子也随之脱手而出。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当空狠狠一击抽在他的身上,连皮带肉,剐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惨叫还未喊出口,下一鞭子就伴随着呼啦啦的风声又一次抽到身上。
“啊——”
萧月梨可是十多岁就开始单兵实战训练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学医之后的又知道人体痛感分布,这鞭子打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直将那随从抽得嗷嗷直叫,跪地求饶才罢手。
“这二十鞭,给你长长记性。这年头狗还会咬人了。”萧月梨将手中的马鞭随手扔在地上,继而缓缓朝着北堂赟走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北堂赟还懵着,这丑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好的身手!
“对了,还有你。我也想不通了,你是怎么觉着我被人抓走了?我有说过吗?就算被人抓走了,你又怎么觉着,我是给人干了?而不能是我干别人?”
看着那叼着根草茎,匪气十足的女子,北堂赟被那澈亮的目光盯着,心中一阵慌乱。
“你!你这女人真是不知检点!方才明明是你自己说……”
“哦,我说我脏了。是啊,你看我的裙子,我的头发,我的腰带上都是泥巴叶子,是很脏啊?怎么?某些人思想龌龊,行为堕落,还听出别的意思来了?”少女大笑起来。
“你!”北堂赟一时语塞,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七皇子,哪怕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在外碰到一个形容狼狈的女子,若为正人君子,难道不应将她扶起来送回家?还是说,应该像你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恶意揣摩之后嘲讽一通?”
北堂赟骑在马背上,愣愣地看着那个笑得跟狐狸一样的女子,忽然感觉无比陌生,可那滩标志性疤痕,又提醒着他,此女就是与他有婚约的萧家大小姐。
“北堂赟,你也看看你这张脸,老娘见了前年的年夜饭都能吐出来。即便我是污泥,能培养植被改善水环境,你这种有害垃圾,那才是谁碰着谁倒霉。”
“萧月梨!你放肆!”
“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懒得搭理你,下次还想对我动什么歪脑筋,休怪我翻脸。”
少女说罢,跃入林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
而此时,在树林之后的官道上,一架玄木马车正缓缓朝着皇城驶去。
外头看上去,这架马车通体玄黑,但凑近了会发现那是鸦色的流云锦,金线织就的暗纹在阳光下才能显现,这种锦缎极其罕有,均天国最好的织工穷尽所能一年也只能织出一匹来。
而在马车内,空间很宽敞,正中摆了一张矮几,上头放了套白玉嵌套琉梨盅,以及一只纯金龙纹三脚香炉,正燃着袅袅沉香。只看这些东西,即便是王侯将相,也难拥有其中的任一件。
有道高大身影端坐正后,虽阖着眼,可丝毫没有削弱其迫人的威势,那是一种睥睨众生的狷狂透着股刻在骨子里的矜贵。
他的鼻梁很挺,两道墨眉斜飞入鬓,睫毛如凤翎般轻轻盖在脸上,浅色的薄唇轻抿着成一道危险的弧度。尚未睁眼,便已是令人馋涎俊美无俦的绝色。
有半张金缕龙纹面具,恰好盖住他的左眼,换做任何人戴这样的面具都会显得怪异,可偏偏放在此人脸上却是意外的融洽。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过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这一笑,让对坐的护卫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两人都目睹了方才树林中发生的一切。
他自以为览尽天下事,却从未见过如此张狂强横的女子,虽容貌奇特,却出奇地符合他的胃口。本以为归途慢慢,风景如旧,不想倒是碰见了这么桩趣事。
“主子,那个姑娘好像是萧家大小姐……只不过,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一个小姑娘,竟会有如此利落的身手,七殿下若真能娶了她倒还是捡到宝了。”
听到这里,男人睁开双眼,深邃的墨眸朝少女离去的方向瞥去,似有微光闪过,转眼那双凤目又阖上了,仿佛从未睁开似的。
“他没这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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