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辰,我们一行人带着两名侍卫,并新买的四个小厮回到了赤锦城的官驿。祖母对祖父言明了今日的相应事宜,转而对我们道:
“你们自行安排新买的仆从。”
我们齐齐应是,便去领了各自的两名仆从。
我看着房内站着一个水灵一个妖娆的丫鬟: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的贴身侍女了,你们可有名字?”
她们齐声回道:
“请主子赐名。”
我看着水灵的丫鬟:
“你唤作汀竹。”转头向另一个妖娆的丫鬟道:
“你唤作汀梅。”
“谢主子赐名。”
她们双双俯身道。
我示意她们起身,问道:
“你们今年多大年纪,会做些什么?”
听闻此言,汀竹脆生生的嗓音响起:
“回小姐的话,奴婢今年十二,会绣花。”
紧随其后的便是汀梅娇媚的嗓音:
“回小姐,奴婢今年十三,粗通药理。”
闻言,我看向汀梅:
“药理?”
“奴婢家在赤锦城南部的一个小镇上,毗邻南武国。奴婢家自祖上起,便一直是那镇子上的郎中。自小,奴婢就跟随父亲学了些药理。”
“你为何会被贩至奴隶场?”
汀梅闻言,眼中水汽弥漫,悲愤不已:
“就在今年,南武国匪贼滋扰赤锦城南部的边陲小镇。虽然最终大辰国派兵剿灭了那伙匪贼……”
“可是——整个小镇都已经被屠杀殆尽了,奴婢虽然侥幸逃得一命。但是……最终辗转被贩卖至奴隶场……”
原来如此。
我心里也有不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一切都过去了。”
我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对她们吩咐:
“用午饭吧。”
……
饭后,祖母盈满慈爱的目光看着我:
“佳人,今日是你九岁生辰。虽然以往我们也没有庆生,但好歹也是在家中。如今,我们尚在路途中……下午,你出去逛逛买些喜欢的物件吧。”
“记得——早点回来用晚饭。”
我正想着去逛一逛赤锦城呢,祖母的话正合我意,不由得感激道:
“多谢祖母~”
不过片刻,我换好了今日在赤锦城买的红衣,便带着汀竹和汀梅一道出门了。
仔细算算,我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到一个大的城池中呢!
看着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商铺,我百无聊赖无目的地闲逛着。
正当我吃着手里拿着的糖葫芦,往下一条街逛去之时。汀梅突然提议:
“小姐,我们去前边拐角处的那家茶楼吧。那是赤锦城最大的茶楼~里面还有茶艺表演呢!”
虽然祖父也爱喝茶,可是我们家可没有茶艺表演。我也想要去看看,便颔首:
“走,咱们瞧瞧去。”
还未行至茶楼,举目向前望去,只见一个五层高的大楼矗立。待走近些便看到匾额上书——
“松鹤楼”
三个大字。
此时,左边行来两人。为首一人年约十七、八岁,身材修长魁梧。俊朗的面庞上,像鹰一般的鼻尖尤其醒目。
他的长相不似大辰国人,听闻南武国人的鼻子尤其的挺拔,他们以鼻尖像鹰一般为美。赤锦城也是大辰国内靠近南武国最近最大的一座城池,看他这样倒像是——
南武国人。
他身后跟着一人,年纪与他相仿,但看起来便孔武有力,想来应是武功高强的护卫。
见到我们一行三人向松鹤楼行去。他看了我两眼,便微微一笑,向松鹤楼先行行去。
还未踏入茶楼的门口,便有一婉约的女子迎上前来,看到那男子,面上的惊讶一闪而逝,但很快归于平静,就好似那一刹那的惊诧是幻觉一般:
“公子,里面请。”
我也向松鹤楼走去,刚至门口,也迎出来一位婉约女子,面露笑意对我道:
“小姐,里面请。”便把我也让了进去。
我随着那婉约的女子进入松鹤楼的大堂,只见这里面分布着一个一个的隔间。眼里除了身着款式相同的女子穿行其间,并见不到旁人。
眼前的婉约女子带着我上了木梯,向二楼行去。
二楼却不似一楼的隔间,而是一间一间单独的屋子,每个屋前都站立着一名美丽女子,眉目含笑。
跟着前面这名婉约女子行至走廊尽头的一间茶房,她对房门口侍立着的美丽女子点头示意。那美丽女子便推开了房门,对我微笑,恭谨道:
“小姐,请。”
我跨入屋内,一股香甜的气息袭来,使人身心都愉悦了起来。
在屋内窗边,我看到一应茶桌,走过去甫一坐定。屋门口便行来一个面容恬静的女子,她微笑着在我对面坐下。
接着就开始取水、蒸水、洗茶……
她的动作不急不徐,看起来很是优美。眼前热气萦绕,对坐一美人,噙着盈盈笑意,飘渺若仙。
此情此景,宛若仙境。
茶香弥漫开来,渐渐地和这室内的香甜气息汇合在一起,使人愈加舒畅……
……
喝完了茶,唤人进屋准备付银两之时。那美丽女子对着我盈盈一笑:
“小姐,已经有人帮您结了帐。”
……
???
我此番是第一次来到赤锦城,在这城里可是并无相识之人啊……便不解道:
“哦?不知是何人?”
“顶楼的一位客人。”
……
???
听闻此言,我心里愈发地好奇了,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再者,我毕竟也不想欠着一个……陌生人,便道:
“我想当面致谢,不知可否请姑娘引路?”
那美丽女子应了声是便领着我向五楼行去……
待到五楼,我一看,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想来——
这人定是身份不凡……
候在屋门口的两名美貌女子见到我,面露笑意。她们将屋门推开,请我入内……
进屋以后,这屋内的气味除了香甜还隐藏着一股子另外的香味,可惜——
我对香料知之不多。
我带着汀竹与汀梅绕过屏风之后,便看到了窗边坐着一位男子。
……
是——
他?!
他不正是我刚入松鹤楼之前在街上遇见的那位男子吗?
我看着那如鹰一般的鼻子缓缓转过来,只见他对着我微微一笑,道:
“今日初见姑娘,便觉姑娘很是面善。”
祖父常言:无功不受禄。
况且,我与他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这样恐是不妥,便施了一礼:
“多谢公子款待,只是……我们好似并不曾相识。”
他的嘴角勾了勾,伸手做请:
“姑娘先请坐。”
我看他身后站着的那名男子目不斜视,再观他们主仆二人的模样,也并不似奸猾之人。
再想着我也带着两个丫鬟,再加上自身也有一些武艺,倒也不惧。便依言在他的对面入座。
见我坐下,他抬手轻轻地拂了拂刚才动作之后垂落在身前的一缕墨染一般的黑发,薄薄的嘴唇扬起笑道:
“相逢既是有缘。在下是南武国人,初次来到大辰国,结识的第一位大辰国人便是姑娘你了。”
“姑娘也是在下见到的少有的,能将红衣穿得如此妖邪之人。”
……
在我听来,这并非什么赞美之词。
犹记得上次在西山林遇险,当时在河边清洗野兔。我低头看见河水中自己的倒影,脸上被溅了两滴老虎曲珍的血珠。
当时看着竟也有妖邪之感……
心思电转间,他微微笑着递过来一杯茶。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看起来很是清明皎洁,仿佛不容亵渎一般。看着这双眼睛,总是不忍拒绝。
鬼使神差地——
我接下了这杯茶。
待到茶入我手之时,我才回过神来。
我便不动声色地将这杯茶缓缓地放在桌上,并没有饮用。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道:
“既如此,我要是再不接受公子的好意,倒是显得太过拘谨了。”
他也不看我放在一旁,并不曾饮用的那一盏茶,只看着我噙着一抹笑意:
“在下欧其约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并不想告知他我的全名,便也像他一般微微一笑:
“我……姓王。”
他竟也不介意我的这个小心思:
“王姑娘,能否请你带我领略这赤锦城的风光?也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
我本想断然拒绝,可触到他那清明皎洁的目光……心思不由自主地一转:
“真是不巧了,我亦非赤锦城本地人,只是途经此地,明日便会启程离去。”
他清明皎洁的目光露出些许遗憾,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茶,道:
“不知……王姑娘将要去往何处?”
……
他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实是——
越矩了。
我起身,又施了一礼,笑道:
“恰如公子所言,相逢既是有缘。若是有缘,他日必会再见。今日……多谢公子盛情款待,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告辞。”
言罢,也不想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去。
……
今日遇见的这位欧其约布,我总感觉此人并不似看起来那般简单随和。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物,还是少接触为妙。
我带着汀竹和汀梅回到了官驿,今日的晚饭似是比平常更加丰盛一些。
想来——
是祖父吩咐的吧,吃着饭菜,我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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