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姿态把药碗一推:“我不喝了,我要有志气,以后不喝药了。”
“哈哈哈!”林爹爹仰头大笑,“你这志气和你二叔小时候一样!”
玩笑归玩笑,没一会儿就来瞌睡了。爹爹隔会儿就来看她,看着她把今日最后一副药喝完,闭上眼睛睡下,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将睡未睡之际感觉爹爹为她掖了掖被角。
“皓儿,他始终都未负你。”是谁没有负我呢?她来不及思考便坠入了梦乡。
她生性喜欢做梦,梦里有无数的场景,是她不曾遇见的。梦中的她在梨树林里拼命的追赶崔子游,最后终于追上了,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脸。
他停下问她:“皓儿你追我干嘛?”
她一时愣住了,是啊,追他干嘛呢?对了,想起来了,崔子游把她最喜欢的玉佩拿去了。她刚抬头准备说话,他又走了,他说他要去接媳妇儿回家了。她的那个心啊,受的刺激不小,红绡帐暖魔力太大了,从前多么不喜欢回家的一个人啊,啧啧啧。
林皓月睁眼一坐而起,房里丹珠拿着扇子在打瞌睡,香炉上方笼罩着一层层烟雾。
她长舒一口气,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内盒,玉佩果真不在,这才想起,上次和崔子游逛街的时候为了买一匹汗血马,钱不够,又不敢回家找爹爹拿,因为爹爹最不喜欢她骑马,说怕她和她娘亲一样从马背上摔下来死掉。
可她就是喜欢骑马,于是把玉佩拿去当了,崔子游答应一定帮她赎回来。后来她就忘了这茬儿,心想得找个借口去镇上把玉佩换回来。
崔子游大婚第二日,丹珠笑嘻嘻的同她讲有一位说书先生来家中,听说是崔家哥哥送来的,正在大堂上由老爷问话。林皓月笑开了花儿,崔子游为人还很仗义的嘛,让丹珠赶紧去把说书先生领过来。
不一会儿,爹爹利落的掀起帘子对她说:“皓儿,爹爹把说书先生打发走了,你这病需静养。”
她心下一凉:“爹爹,你还是不信我。”
“不是爹爹不信你,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崔子游大婚一月后,还没等林皓月痊愈,崔家举家搬离清水镇,马夫老李叔告诉她,说崔家去了万梅山庄。那里是崔家老宅,近日夺回来了,于是又回去了。
她突然有点讨厌崔子游,走之前也不来告个别,枉她每次都会把最爱吃的桂花糕分他一半,这是其一;
其二,她去镇上赎玉佩时被掌柜告知,玉佩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人高价买走了。她急忙追问是谁,掌柜却和她谈起了商人之间的利益信任来,坚决不肯透露。掌柜肥鼓鼓的脸上直冒汗,擦也擦不完。
她当即劈头盖脸的痛骂掌柜,掌柜直叫“小祖宗哎,可别为难咱了”。
林皓月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失仪,可她心里的怒火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骂够了,便也走了。
林皓月走了的时候,胖掌柜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时间过的像****,距离崔子游大婚,恍然过了三个月,林皓月的病已大好,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也不在话下。说来也奇怪,自打崔子游大婚后,她倒是像被冲喜了般,药一副副的吃下,身上也大好了。
这日她心血来潮去后花园浇浇梨树,那里种了许多梨树,几乎都是她和崔子游合种的。每年生辰,崔子游都会送来一株梨树,细细数去,足足十一株。
她十五岁生辰,崔子游问她为什么喜欢梨树。
这时她手里拿着一颗小树苗,正在构思应该安放在哪里,说:“这梨花开便赏花品茶,梨花谢可结果解渴。”
崔子游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手里奄奄一息的树苗说:“我不认为你手里的桃树能结出梨来。”
她假咳一声,说:“这你就不懂了,谁说这是桃树的,我要把给它起名字叫梨树,它开花就叫梨花,它结果就叫梨!就像你,我要是把你叫做丹珠,等你习惯了,你就叫丹珠了,还有就是......”
崔子游递了一块桂花糕给她,说:“哇,你真厉害,吃块桂花糕吗?”
林皓月点点头,满意的把桂花糕收下,“我刚说到哪儿了?”
崔子游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说:“这茶不错。”
林皓月皱着眉头,道:“下次我说话的时候别打断我,我容易忘记,”
喝下茶后,点点头,“嗯,这茶不错,新到的碧螺春?”
崔子游笑着颔首。
不管怎样,崔子游好像也认为种梨树很是在理,为此特地在城外的茗山上种了满山的梨树,许诺林皓月待满山梨花盛开时邀她共赏。
如今回忆都是一把辛酸泪,林皓月总是懊恼,她怎么没有去找崔子游要了那满山的梨树呢,真是目光短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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