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下面把时间交给你了。”葛玲看着杨文举。
杨文举步履缓慢,走到了黄秀芳的身边。
“小芳……”
“芳姐……”
“我……我回来了……”
电视机前面的观众,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黄秀芳的反应。
黄秀芳听到了,她侧头,看了一眼杨文举。
“你……是谁?”
“我是文举啊,我回来了。”杨文举显得有些激动。
“文举,你是文举么?”黄秀芳的声音有些变了。
“是啊,我是文举,我真的是文举。”
杨文举伸手就要去握黄秀芳的手掌。
却被黄秀芳一下子闪开。
她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老男人:“你不是文举。”
“我是文举啊!”
“不,文举比你年轻,比你瘦。文举的衬衣领子没有你这么白,他就一件衬衣,因为洗了太多次,领口已经发黄了。文举的眼镜有一条腿断了,上面是用黑色胶布缠起来的。文举的衬衣口袋上总别着2支钢笔……文举……文举……”
黄秀芳一一历数三十年前杨文举的样子,那个清瘦的,营养不良的,寒酸的教书匠的样子。
那些杨文举自己都忘记的细节,却被黄秀芳如数家珍,仿佛昨日重现一般。
电视机前,有人已经开始啜泣。
黄秀芳说的话,平常又琐碎,没有一点浪漫,更不文艺。可仅仅只听了这几句话,就能深切感受到农村姑娘那单纯的、热烈的感情。
也许这才是爱情本来的模样。
“我……我真的是文举啊,住在你家西边第三家的文举,不会干农活的文举,把玉米苗当成杂草锄了的文举!”杨文举努力用当年的细节,唤起黄秀芳的记忆。
果然,这些往事似乎有魔力一样,让黄秀芳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她再次仔细打量杨文举。
“你……那你还记得你给我念的爱情诗么?”
“我……”
杨文举被问住了。
已经三十年了,他早就过了读诗的年纪。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仔细看一本诗集了。
如何记得起,当初给黄秀芳读的诗是什么?
虽然他这几十年,为了交际,也出于爱好,在京州的书画界很是活跃,也有不少作品。
但那些书法作品写的都是一些名言警句,或者是写给企业的吹捧词句。
就算是涉及到诗歌,范围也很狭窄,更不可能是有关男女恋爱的诗歌。
“所以,你不是文举。文举最喜欢读诗了,有中国的,还有外国的,虽然我都听不懂。”
“盼盼,走,我们回家吧,天黑了。你爹可能是在学校里面给学生补课,这周不回来了,他啊,教书最认真。”
黄秀芳招呼着黄丹丹,母女二人往村里走去。
没有再回头,没有再看杨文举一眼。
杨文举觉得心里面一空,失落落的,不知道到底是喜还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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