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嵘崖啤酒厂,还能到哪去?”团委的徐干事抓起一把瓜子,瓜子是五香的,炒得恰到火候。
大家都看向武庚,武庚反而不答话了,“秦东,你别装糊涂,你小子在区里的朋友比我还多,路子比我还广,你是不是早听说了,是直接提拔成厂长还是副厂长?”
“真没听说,”秦东矢口否认,年前忙着卖啤酒,年后忙着喝啤酒,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你就拿我开玩笑吧。”刚刚提了总调度又要提厂长,那直接提拔成厂长不是更好,现在还脱裤子放屁,多了一道手续。
他可不知道,区里和厂里别着劲呢,陈世法与梁永生因为他的问题已经谈了几次了。
“我呢,也只是听老陈提到一句,”说到人事变动和干部提拔,武庚变得严肃起来,“区里有想法,听说还是梁区长的意思,嗯,想调你到糖厂。”他干脆直接说了,这事现在看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有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嵘崖糖厂?
大家沉默不语,嵘崖区的人都知道,相比于嵘啤现在的红红火火,糖厂就是个烂摊子,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再说得严重点,不知什么时候就关门倒闭了。
张庆民咳嗽一声,“嗯,总觉着不如我们嵘啤……”
“不是不如,是差远了,”高占东面带气愤,“糖厂是什么样,我们嵘啤又是什么样,嵘啤的总调度,给个其它厂的厂长都不换!秦总,你不能去!”大家伙现在跟着秦东干得正在奔头,高占东可不愿秦东离开。
“嗯?”武庚戏谑地笑了,“你是组织部门,你说了算?到时一纸调令下来,不去也得去。”他站起来用拳头捶了捶秦东的胸口,“不过话说回来,刚提了总调度,又要提厂长,你说,你小子是不是不能拿几个油旋就把我们打发了?来,大家帮忙,收拾桌子,喝酒,开饭!”
众人赶紧收拾着桌上的茶壶、瓜子、花生,罗玲端着两盘松花蛋就走了过来,“秦总真的要调到糖厂?”
秦东看看武庚,“别听他们瞎说,我自己都不知道。”
罗玲却仍是不高兴,“到嵘啤就是冲着你秦总来的,你要是到糖厂了,那我回商业系统去了,明天我就给厂里打报告。”
“不去,我就在嵘啤,”看着罗玲认真的样子,秦东心里一阵感动,“我也舍不得这帮弟兄们。”
听他说得这样动情,众人反而起哄,“那你就舍得这个副厂长,啊,不,厂长的位子?”武庚的镜片后面射出狡黠嘲笑的光芒。
“副厂长算哪盘菜?”秦东也笑得很是狡黠,“是不是武厂长?”
“滚蛋。”武庚笑着一指他,“等你当了厂长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
菜上得很快,看着两桌花样繁多、色香味俱全的大菜,众人却只是拿着筷子唏嘘,不忍下手了。
“小秦,早听说鸣翠柳的菜好吃,也知道你爹以前是春和楼的大师傅,今天又长见识了。”焦正红很是感慨,三辈子学吃,五辈子学穿,老一辈传下来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秦总,你还让不让我们动筷子了?”夏雨拄着筷子呆呆地看着满桌的菜,菜的造型和摆放都很别致,你动一筷子都能打破原来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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