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二人便是如此,僵持不动,暗自愠怒。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喜极的呼唤:“灭了!灭了!真是好雨!”
只此数语,终是解了整落店家一时的蹀躞不下。
“果然,蚍蜉之火罢了……王妃啊,本王自幼便知晓的道理,如今是时坦言相告,望谨记于心,莫失莫忘——若想寻得人之不堪一击,便要溯其牵挂。王妃所念,想来正囚于本王股掌内,作困兽之斗吧。”
骨啜仰天含笑,挥臂间扫落四角之一的香炉,灰烬泼泻,顷刻馥郁盈室。
“护他?妄想!”
赤衣绯襟游走,骨啜拂袖而去,独留得一舍狼藉。
待其脚步声渐远,伽沁再是忍不住心中苦涩,难捱的悲悯于深渊逆向迸出。伏案而泣,声嘶力竭。
伴随恸哭的,是一阵拾阶而上的促步。
“伽沁?伽沁!这是怎得?奴安置好了那白叠子本要来此寻你,不想被万海山叫了去,说是你要吃些小食。而后才听闻了那大柳的腾火,便是匆忙自屋舍跑了过来。”
耶宁闯进室中,见伽沁背部耸栗不止。再而注意到那肆意外开的窗户,便以为伽沁是受了惊吓,这才抽噎未停。
而伽沁,想来是听到耶宁的呼喊,便匆忙换哭声为呜咽,收敛了好些的哀戚。
“我的好伽沁,你莫要躭怕!有耶宁在,便是那劳什子灾祸,断不会扰了你安宁。”耶宁同向坐于伽沁身侧,轻抚其弓起的背脊,意图缓了对方的焦躁。
可惜,耶宁此言,终是无用。
伽沁自知,这灾祸于慕枫初次见她且拼命护救的那一刻起,便是在潜移默化中愈加庞杂。
是她咎由自取。
骨啜饶不得伽沁,更不会放过慕枫。
那入火成灰的玄袍,便是他最后的申饬。看似不再追究衣衫来历,但实则将其投身烈焰,即意为相告——
火炎昆冈,玉石俱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