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分明了言外之意。
云衣自认识慕枫起,便从未叫过一声公子。她素来称其一句“二哥”。云衣还因此让慕夫人叮嘱过不少:“殿下,我们枫哥儿可受不起你那一句‘哥哥’的,还是改口叫了‘公子’罢。”
若不是云衣心里认定了他与慕夫人是同谋,自不会此时依着所厌之人的话来刺激对方。
“殿下多虑,不过是同檐而居罢了。”慕枫听后心上抖颤,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然而,他也从未称呼云衣为“殿下”,只是这次,二人剑拔弩张,全然没了先前的友爱和气。
云衣方要质问一二,马车骤停,帘外又是阿平的声音:“二哥!到了。咦,那不是慕夫人吗?”
慕枫下了车,心里犯嘀咕——阿平按理来说应当从未见过主母。如此一说,他又怎能知晓主母是何模样?他正想着,慕夫人行至车前。
夫人正欲开口,忽的瞥见车窗内的人影,转而问道:“厢中者谁?”
云衣拨开帏裳,探出头来,强行抿嘴而笑,假意至极。
“伯母,是我。”
“枫哥儿,殿下要来怎得也不知会一声,现在府上没个准备。”慕夫人露出难得的亲切,对慕枫言语几句,倒是装得有那么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儿。
慕枫不知怎的,竟也一反常态,没有驳了她的面子,倒是顺着编起谎来:“今日得空,便邀了云衣出郊。本是要先送她回去的,哪成想这丫头偏要多留些时候在外面,硬是指挥车夫到了我府门前。”
“伯母,陈嬷嬷那边想来催得紧,见不到我怕是会生气。恕云衣失礼,此次便不登门坐留了。”
说罢,她敲敲车窗,示意阿平上了辔头离开。
马车方行,主母瞬时变脸。
慕枫却保持着恭敬的状态,向慕夫人行礼认错:“大娘子,枫儿晨时鲁莽,自当受罚。而眼下,更是有桩子事要请长辈帮帮孩儿。”
听闻此言,大娘子震惊。慕枫此刻显露出少有的虔敬,不觉使人警惕万分。
“好,且来了我房里细讲。”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沿途遇上不少家仆,亲眼目睹所见之景,他们无不咋舌感叹——怎得素来针锋相对、连共处一室皆片刻不得的二位主子,今日竟能保持如此之久的忍让?
果真是件稀罕事。
……
转眼的功夫,阿平快马回了平康坊。
他将车停于巷口,摆了小凳扶云衣下轼。
“疏不间亲,我也不好多说。你便替我转达一句贴己话,安慰安慰九儿吧。”
目送云衣离开,阿平驱马回了露华楼。
放下车辕、拴好马儿,转身的功夫,墙角那头出现一人。
“郎君传话,‘让顾平明日晨鼓响了半时辰后,至京兆尹府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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