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果然是这样,他住在此处,定是没少吃她坟上的祭品。
“那还不快带我们两个人去。”
到了离坟地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乞丐停下了,说就在那里。
白米踮脚看了看,那里确实有一座新坟,土还是半干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纸钱。
赵正月扔给乞丐一块碎银子,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乞丐捡了银子,屁滚尿流得跑远了。
白米有些疑惑,问道:“师姐,这种人你给他钱干嘛呀。”
赵正月看着乞丐远去的背影,语气十分无奈:“师弟啊,如果我们逼迫他的话,和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我们是文明人,得用文明的方法。”
白米十分不解,这,有什么区别?
刚要迈步,白米发现附近有动静,抓住赵正月的手臂提醒道:“师姐,有人来了。”
两人躲在一个大柳树后面,刚好可以看见坟地的情况。
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远处走来,和他们不同的是,那两人一袭黑衣,肃杀之气浓重。
待他们走近后,赵正月才发现是宋复岫和紫零。
他们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来拜祭自己的?
宋复岫今日穿着一件玄色束臂外袍,衣领处用金线绣着几幅细小的花鸟画,戴着一只极简的金冠,不同于往日的慵懒散漫,眉宇间英气十足,他身形修长,但浑身上下都露着一股子戾气,锋利,如同一把冷剑,随时可能出鞘。
腰间挂着的是她的月字玉佩。
那个透着媚气的纨绔少年不见了。
紫零挎着一个篮子立在他身边,帮他摆着祭品,两个人又是拔草又是扫地,忙活了好一阵子。
宋复岫拿起酒坛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石碑边上,一杯拿在手里。
石碑上方方正正的刻着几个字——镇西王世子正妻宋赵氏之墓。
一饮而尽,他笑着说道:“青梅酒,你最爱喝的。”
宋复岫抬手摸了摸石碑,似是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你怎么就这么急呢。”
“我刚跟父亲母亲说起娶妻的事,你就见到他们了。”
“为什么就不……等等我。”
宋复岫的眼角泛红,声音几近呜咽。
“对不起。”
“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对不起……。”
“……”
雨没有停,密密地砸在宋复岫的身上,与他的黑衣融为一体,赵正月这么看过去,公子落寞,斯人憔悴。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实的他。
宋复岫用手扒着赵正月坟边的土,一下又一下,白皙的手指混在泥泞里,他在坟旁边挖了一个小坑,拿出了自己的那柄铁扇。
他献宝似得说道:“你看,我把什么拿来了。”
铁扇被埋进了土里。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就把它带来了,以后就由它保护你,好不好?”
抬手又想摸石碑,却发现两手上都是泥,赶忙往身上蹭了蹭。
“这下不脏了。”
笑容蓦然绽开,褐眸里暖洋洋的,他摸着石碑,就如同摸着赵正月的头发,她羞红了脸,正在骂着他。
“你说得对,男儿应当有志气,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月月,我决定去从军了,去干一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事业。”
“月月,我知道你会保佑我的对不对?”
血海深仇一笔又一笔,父亲,母亲,赵正月,镇西王府满门,他都记着,有仇必报,有贼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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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吧。
赵正月看着两人走远,心里无限感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她是白重豌,往后的几十年也会是,她要过好白重豌生命的每一天,赵正月的仇要报也是她来报。
她对着宋复岫远去的方向做出敬酒的手势,请君来饮。
宋复岫,前程似锦,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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