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是个善人,虽然是第十个孩子了,但曾氏却没有半点不耐烦,依旧像以前那样来帮忙。
她忙帮着给霍秀莲换尿布。
当她换下尿布的时候,觉得孩子下面好像不太对。等她仔细看清楚后,便惊得叫了一声。
“哎呀,我的妈呀,这是个女儿呀!”
“老天爷开眼啦,我霍学同终于有女儿啦!”
垂头丧气蹲在屋外的霍学同一听,蹦得老高,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欢呼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村子。
上至奶奶曾氏,下至九个哥哥,个个都把她当个珍宝一样,霍秀莲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白新友和霍秀莲是初中同学,白中奎和霍学同又都是吃公家饭的,不知怎么的,两家就说上了他们两个的婚事。
本来,于夫英不太愿意,她觉得马力汉是个外来户,可能干了些什么不好的勾当,怕霍秀莲嫁过去后会受牵连。
“你只看到白中奎吃公家饭,你不知道马义方她爸马力汉是什么人?我听我爸说过,那马力汉不是什么好人,是躲仇家才来咱们这的,那戚飞飞长得细皮嫩肉,跟没晒过太阳似的,就不是咱们这个普通人的样......你想想,要是他们家真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就秀莲这么一个女儿,你就忍心让她嫁到那么个人家去?”
于夫英拉着霍学同,抵死不愿,霍学同也被说的有些动摇了。
白中奎见状,赶紧拍着胸脯打包票,将来,他退休后,就由白新友接他的班。
最后,在白家的死缠烂打下,霍秀莲嫁给了白新友。
刚结婚那几年,白新友就像供神一样供着霍秀莲,什么洗衣做饭、插秧割谷之类的,从不让霍秀莲干。可随着霍学同退休,于夫英中风,霍家老大霍安永接班后贪污坐牢,霍家另外几个儿子结婚并被媳妇管死,霍秀莲没了娘家的倚靠,再加上好几年没有生育,霍秀莲的地位便不再像以前那么高贵了,也变得和普通农妇没什么区别。
她眼巴巴地望着白新友接班,好恢复往日风光。
可最后,白中奎却言而无信地把工作给了白新桦,霍秀莲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自己的娘家已经撑不起腰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她把气都撒在了白圆身上,动不动就对她又打又骂,白圆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最后,她嫌白圆读书浪费钱,便不让白圆上学了。
其实,随着改革开放,打工潮的出现,村里的人纷纷出去打工,挣钱回来盖房的盖房,买电视的买电视,都越过越好,而白新友家却仿佛越过越回去了,处处都显得比别人低一等,霍秀莲看了别人的好日子,十分眼红。一边逼着白新友出去打工,一边要停了白圆的学,她打算再过两年,也要撵白圆出去打工。
“白大爹不是没在家嘛......”
白梅不甘心,继续和霍秀莲周旋。
“那你就等他回来吧。”
霍秀莲还没等白梅说完,就去卧室,反手“啪”地一声把门栓住了。
难道白圆真的不能上学了吗?
白梅一想到白圆将永远困在农村、困在这山沟沟里的样子,心如刀绞,止不住泪流。
“白梅呀,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呢?天都快黑了,你再不回去,小心你妈又到处找你。”
马义方就住在霍秀莲隔壁那几间屋子,她看见了白梅,仿佛看透白梅心思一般地过来和白梅说话。
“白三婆,求求你了,求求你,帮帮白圆,让她去读书吧,她成绩那么好,将来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等她考上了好大学,她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白梅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不由分说地就向马义方跪下了。
“唉——”
马义方长长地叹了口气,扶起了白梅。
“我是她奶奶,我要是有钱,我能不帮吗?”
马义方为难地说道。
“哦,反正白圆不是你们家亲生的,你们又怎么会让她读书呢?”
白梅抹了抹眼泪,冲马义方吼起来,那样子,绝望至极,愤怒至极。
白梅吼完,就跑开了。
“白梅——”
马义方跟在她身后跑了几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白梅已经不想再多看那家人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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