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澜一路回到了久寒轩,然而店门依旧紧闭着,提早离席的黎川果真没有如他临走时所说的回来乖乖干活。
一条偏僻清冷的小巷里,午前还去过久寒轩给风予晗找茬的李贵此刻却服服帖帖地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苦苦哀求。
面前人脚尖一抬,将他整个人踢翻在地上,看着李贵蜷着身体呜咽的模样,他将几块碎银径直砸在他的身上,“让你前去惹些事都不会,还不快给我滚?”
李贵慌忙间将地上的碎银一一抓在手里,刚想起身跑开时又被一脚踩趴在地上,他痛苦地皱着脸:“大……大人,您刚说了让我滚呐。”
“闭嘴!”那人一脚将他紧紧踩住,抬头朝屋檐盯了半刻,“什么人!给我出来!”
“哟,真是好凶的口气。”黎川从暗处走了出来,自上直直地俯视着他,“我来看看是何许人物来我店里生事,没想到还是副熟悉面孔。”
“你是谁?”底下的人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将他死死地压制在原地,却是丝毫想不出在哪儿得罪过此人。
黎川一身红衣站在屋檐上很是醒目,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折扇,道:“阁下不久前还在义安客店里扮演店小二呢吧。”
“那又如何?”
“如何?你找人来我店里寻衅滋事,是原先的雇主倒了,想另寻下家?”黎川知道他始终另有所谋,哪是真的在踏实地做个店小二,便在话里话外故意讽刺他。
这才对话了几句,润生敢怒又不敢轻言,隐忍间便加重了踩着的力道,脚下人“哎哟哎哟”地不停叫唤起来。
黎川轻飘飘地下了来,就站在润生的一丈之外,故意将他打量了一番,道:“我还以为你是易了容后才潜伏去义安客店,这下看来还是用了真容。”他嘴里啧啧两声,“你长得还真是……平淡无奇,难怪能隐藏的这么好。”
“不过话说回来,丑的,我们久寒轩可不雇。”
润生已经被他嘴里蹦出来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一直摸不准来人的身份,想了想还是先离去再说。
飞身上檐,还未站稳时又有一道黑色身影将他拦住,这下这个他可认识了,正是之前一棍将他的头打得稀碎的桑澜。
桑澜见面前的人确实还活得好好的,开口问道:“你是异人?”
润生没想到他竟还知晓有关异人之事,轻蔑地笑道:“是又如何?”
“那就辛苦你一下了。”桑澜看向那道红色身影,指着润生,“我想把他抓回去。”
黎川自是由着他,勾起唇角只是简单一句:“抓就是。”
须臾之后,李贵卧在原地浑身发抖,巷子里除了他以外已经空无一人,方才那位大人责怪他办事不力,他以为就要死在他的脚下时,一前一后又来了两人,看似比那位大人的功夫还要深不可测,直接放话就要抓走那位,大人当时抽出剑就反抗了,可是没想到只是转瞬的功夫,那黑衣就直接擒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将人捏晕了过去。
青天白日的,他居然近距离见证了一场强抢民男的戏码,回想起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还好那二人对他是毫无兴趣。
真是人外自有高人在呐,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碎银,起身蹒跚而去。
裴宣从义安客店出来后,见曹三正在门口等着她,便与其余三人道了别,二人一路来到一条空荡的小巷子中。
“方才有属下来报说人还在这里,只是后面突然冒出来两个男子给劫走了。”曹三循着地上灰尘中的印记,试图寻找出一些线索。
“劫走了?”裴宣震惊不已,那个店小二强到能将他们司理院全数打趴下,能劫走他的,又会是何方神圣。不解之间,她又觉得万分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的踪迹,这下又跟丢了,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线。
“派人再在这附近找找吧,若有发现就麻烦你再想法子通知我一下。”她说着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您不回来司理院了吗?”曹三摸了摸右边空荡荡的衣袖,脸上神情落寞。
裴宣背着身叹了口气,声音中有些颤抖:“袁大人会带好你们的,我……怕是要歇一段时间。”
“多久?多久后您会回来?”曹三迫切地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裴宣摇摇头:“未知。”
曹三愣了半刻,似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他缓缓屈身向她行了大礼,坚定道:“司理院42人,包括不幸丧生的15个兄弟,一生都只追随裴宣一人!”
“我们都会恪尽职守,等您回来。”
裴宣仰头看了看绚烂的日光,没有向身后人再说什么,便大步离去。
她自然舍不得由她一手创办的司理院,粗略一算,与院中兄弟也一起度过了五六年光景,同袍之情深深扎根在她的心中,不忍割舍,只是现在,她必须先去调查清楚那个店小二背后的危险势力,她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们随她一同再面临之前的生死绝境。
她会回去的,等一切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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