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有人打开了闸门。”
二人背对着站起身,把青青环在中间,屏气戒备四周。
她心事重重地道:“先前我在这附近就见识过变为血色的井中水,想必也是受此影响。”她有些反胃,掩住口鼻补了一句,“记得俞先生好像说是每月月圆时便会有此异象。”
他抬头看了看望不到的天,道:“巧了,今日该正值望日。”
她笑:“方才听你说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这些?”
良久,满室寂静中飘来一句冷哼:“我就是知道。”
她问:“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他无语:“你说是就是吧。”
又陷入了寂静,青青揪紧了两人的衣衫,不敢出声。
见还没等到人上来找茬,她又开口:“话说我初时掉进此处,探头在那日井,有风从下方吹来。”
他想了想,道:“原是如此,我还以为那怪物有何神通,能在一夜间将十余个木桶掩人耳目地运个来回,想必是日井下也存有通往外界的密道。”
她点点头,日井井口上被他们塞满的木桶开始剧烈晃动。
二人同声:“来了。”
嘭嘭几声巨响,木桶被顶得向上弹起,此前掉入井中的怪物再次跳了上来,猩红着眼。
他举起木桶就向二人砸去,桑澜抱起青青,与风予晗分跳两边,怪物又举起两个木桶接连向桑澜砸去,他抱紧怀里的人快速躲闪。
怪物见几下还不得手,右肢在地上重力一拍,一条裂缝迅速延伸到桑澜那头,地面直接裂开一条一掌宽的缝隙,随着裂缝的不断拓宽,他稍一不慎便一脚踏进了裂缝里。
“快救青青!”他将怀里的青青向上抛去。
风予晗才要举着短刀袭向怪物的后脑,见此突变急忙向桑澜那头赶去。
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风予晗跪在边上使尽了全力拽他才没有让他掉下去。
另一边,怪物闪身就将青青揽了过去,“呃……呃呃”地笑着,庞大身躯再次消失在了井里。
桑澜在她的拉拽下,借力爬回了地面,看着气喘不已的她,道:“我去追。”他起身就朝日井走去。
风予晗喘着粗气拉住他:“我、也去。”
“你可想清楚了?”他回头看她,方才明明还怕得想立即逃出去。
桑澜见她一连点了好几下头,便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抓紧了。”说罢便纵身一跃,入了井中。
☆
裴宣嘴角含血,身上剑伤醒目,她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再次晃晃荡荡地直起身。
“我说你们,打不过就早些逃命,何必在我手里送死。”店小二身上的粗布衣裳却是最为干净,他挑着眉,眼中逐渐起了杀意,“我可,不喜杀人。”
屋子里的人几乎全军覆灭,唯独她和白筠还死撑着,曹三与王大也快到了极限,半跪在地上半晌都不见响动。
明明对面只单薄一人,但在他们的全力进攻下,都未见他晃动一步。
这人所修功法非同一般,看似柔缓,但他们的招数一旦打过去,他轻轻一接便失了力道,最后反打回自己身上。
真是有够麻烦的,裴宣心中咒骂着便抬手将手中刀刃再次对准他。
“上!”
这次她与白筠从两侧夹击,店小二看着自己被窗外余晖映在地上的斜影,笑道:“时间快到了,不陪你们玩了。”
说着在两人冲过来时,他扔了手中剑向上一跃,左右各两指捏住他们砍来的刀刃,轻易便将刀从二人手中抽去。
裴宣和白筠只觉得胸前一疼,两人皆被踢得向墙上砸去,之前手里持的刀也被同时丢了过来,刺穿他们的胛骨牢牢钉在了墙上。
窗外夕阳已落,暗夜将临。
店小二拍拍手,捡起地上的佩剑便施然离去。
空气中还留有他的声音:“既然执着到不顾生死,那密室就送与你们了。”
头上流下的鲜血渐渐模糊了视野,裴宣开始意识不清,她被钉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甚至不知道自己痛的到底是何处。
白筠咬紧牙用另外一只手将没入肩胛的刀用力拔了下来,封了穴位,挣扎着向裴宣那边走去。
她见有人影带着满身伤痕向她不稳走来,唇边扯开了笑意:“谦谦……有礼的……教书先生,怎还如此的……落魄。”
失去意识前,她满心的愧疚,对风予晗、对毛毛、对所有人。
白筠眼里盈满了悲戚之色,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她,踉跄着出门去寻找药箱。
大堂里已经空无一人,黑暗笼罩了整座楼阁,昔日里的欢声笑语对比此刻的萧条惨淡只觉得无比讽刺。
就在他四处翻找之时,一道声音自他身后响起,黎川站在那里看他遍体鳞伤的样子,缓缓道:“何必呢……都说了无用。”
“闭嘴!”一个药箱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白筠走过去重新拾起来,与他擦肩而过。
楼外一轮圆月光亮如水,黎川看着天边隐隐泛起的红光,转身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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