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伊阳手下用力，刀锋陷入了她细嫩的脖颈皮肉之中。她这个动作真是让惠特大公心惊肉跳，投鼠忌器，他不敢再往前走了。他只能乖乖站在原地连声道：“好好好，我不靠近你，你把刀放下，我这就放人。”

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通讯腕带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吧？我只要按一个键子，就能让宪兵团立刻释放手感。”

听惠特大公这样说，伊阳皱着眉头松了一口气。

可惠特大公下一句话，却让伊阳如坠冰窖：“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伊阳手里的刀还在她自己的脖子上，但她心里清楚，这把刀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惠特大公那如鹰一般的双眼早已看出了她心中的脆弱，他知道，为了救手感，她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你还是处女吗？”惠特大公问得直白露骨。

伊阳听了，也只能屈辱地点点头。

惠特大公吃惊的样子，就好像在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他所豢养的那些小小鸟当中，很多女孩儿自作聪明，在献出初夜权之前，就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她们最爱的人。那些愚蠢的小小鸟，都被惠特大公折磨得生不如死。

伊阳的初夜权还在，惠特大公心花怒放，他开怀大笑道：“真是太好了，我的小小鸟……那么，就拿你的初夜权，来换手感的自由吧。”

“可不可以用其它东西……”伊阳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她瘫坐在地，苦苦哀求道：“求求您，那是我能给予手感的最珍贵的东西，您不能把它夺走……您知道，第，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它不是应该只能献给最爱的人吗？”

“我就要，你的初夜权。”惠特大公露出邪恶的笑容，捏起伊阳的下巴恶狠狠道：“你的初夜权是我的，如果你受不了把它给我，那就试着把你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来。让我变成你最爱的人。”

“不，不，不……”伊阳既恐惧又害怕，同时还觉得十分恶心。她怎么可能爱上这个邪恶又奸诈的老男人？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献上你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等着让你的心上人，把牢底坐穿吧。”惠特大公冷哼一声，将伊阳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他露出邪恶的笑容，语气冰冷道：“现在，你可以滚了。”他知道，这只小小鸟，已经牢牢地被他用无形的铁链拴起来了。

他不急于这一时，他就像捕捉到老鼠的猫，在吃掉之前，总要好好折磨一番。

……

……

伊阳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她没有乘坐缆车回祭坛，而是沿着石台阶慢慢向上走。她在试着劝说自己接受这悲惨命运的安排，因此神不守舍，有好几次差点被马车撞到。她经过繁华的商业区，热闹的市井，脏乱的暗巷，一步步回到散发着质朴气息的梯田区。

这里的人们只知道耕种，丰收就是他们最大的喜悦和欲望。

他们万不可能生出惠特大公那样的邪恶又扭曲的欲望，那个全金黄乡离亡者领主最近的人，近距离感受到亡者远强于普通人的力量以及远长于普通人的寿命的那个人，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绵长的寿数。

可惜他只是个巅峰权力的代理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终有一死。

伊阳试着去理解这个人，可怜这个人，她想象着自己即将如何面对这个已经从内而外腐朽溃烂了的灵魂。

但她做不到……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闪烁着昏黄光芒的人造穹顶。自出生以来，她从未如此向往过真正的太阳，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她能见到真正的太阳，沐浴真正的阳光吗？那是真实的来自阿波罗之神的亲切问候与关怀，她渴望力量，不是从自身压榨，毕竟她已经干涸了。

她希望能有个神明能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帮帮她，救救她。

可她很快便自嘲地笑了起来，神明连全体人类都不救，又怎么可能救得了她呢？

是啊，亡者信仰的本质，是成为阿波罗，而不是依赖阿波罗，这一点，三弟伊文放假回家的时候，嘴里是经常叨咕呢，他说他是在历史课上跟布什么鲁老师学的，什么什么……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救世主，寻找救主注定失败。这世上众生，只能依靠自己，成为自己的神明，完成自我救赎。

当时伊阳听到这话的时候，听不太懂，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蛮有道理的呢。

伊阳当真从胡思乱想和回忆中汲取到了些许力量，这力量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她心中的绝望被稍稍冲淡了一些，头脑复归清明。她试着将自己剥离出自己的遭遇，并超脱于外，跳出局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理性的回归让她感觉良好，她将自己遇到的麻烦仔细梳理了一遍，发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手感救出来。

惠特大公要她用初夜权换取手感的自由，但伊阳想把珍贵的第一次留给他最爱的人。

她突然心生一计，停下了回家的脚步，转过身，向金黄岛方向走去。

……

……

“怎么，我的小小鸟，这么快就想通了？”惠特大公很惊讶，因为才隔了不到一个小时，伊阳就变得判若两人了。他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找了什么人给她支了什么招，不然这会儿她怎能做到如此从容？

伊阳点点头道：“我同意用我的初夜权换取手感的自由。”

惠特大公眯起双眼盯着伊阳，试图从她的面部表情里挖出一些软弱和怯懦，这样从容淡定的她让惠特大公觉得不舒服，他还是喜欢惊慌失措的小小鸟，那种小小鸟，把玩儿起来才更能满足惠特大公的变态欲望。

“但我有个条件。”果然，听了伊阳后半句话，惠特大公笑了。

他打开酒瓶向酒杯里倒了酒，端近嘴边道：“说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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