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的朝拜结束,就是吃饭了,宴席摆在逸轩殿,连续吃了三天的李宝贝对这种套路已经了然于心了。
先吃点心后吃饭,吃完饭了吃水果,一圈花花绿绿的舞姬跳着同一支舞,三天了,连动作都没带换的。
李宝贝百无聊赖的敲着桌面,眼睛一瞟就看见了又去给皇上敬酒的张烟儿,这姐妹儿真是执着啊。
正当李宝贝快无聊的睡着的时候,花花绿绿的舞姬退了出去,一群太监涌了进来,抬着的是钵,扬琴,三弦儿。
这是要听戏了?
果然,梨园行的老师傅们穿着规规矩矩锦绣长衫,端着乐器排排坐好,曲声起,穿着粗布衣衫,拿着纺布丝线的角儿登了台,一开口就知道是名角儿魏南桑。
李宝贝下意识的在朝臣中寻找楚景战,谁知道铺了个空,下意识的觉出些不对劲儿来。
如果台上的魏南桑和台下的楚景战是一个人?
不可能,台上的魏南桑一起绝尘,一颦一笑都是谪仙儿似的人物,而楚景战就是一个嬉皮富家混混公子,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但好像他们两个就没凑在一起出现过,楚景战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神秘,那日在花满楼,昨晚在御花园,还有擂台上,他到底真的是草包王爷,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幕后boss呢。
有没有可能魏南桑是艺名儿,然后楚景战是真名,就是传说中的马甲!那就让我来扒掉它吧,打量了一下但皇上好像并不在意,这个人肯定是经常突然失踪了。
李宝贝靠着椅背冲身后的欢喜问道:“楚景战呢?”。
欢喜附身道:“说是昨夜未休息好,一大早就遣人来告了假”。
李宝贝觉出些不对来:“他住在宫里?”。
欢喜道:“是,虽然十一王爷在宫外有座府邸,不过一般都是住在东宫”。
“东宫?”李宝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宫不是太子的寝殿嘛?”。
欢喜点了点头:“先帝们确实是这样的,不过现任皇上没有子嗣,又只有十一王爷这么一个亲弟弟,所以说从登基以后,东宫里住着的就一直是十一王爷”。
东宫一般住的都是太子级别的人物,这样不避讳的让自己亲弟弟住,皇上是对这个弟弟果真是太过于溺爱了。
就在李宝贝胡思乱想的时候,众人议论声越来越多,一抬眼才发现台上的魏南桑戏词已经唱完了,应该是更衣去了,现在在台上的是那晚在梨园行遇到的少女,常乐公主楚知鸢。
公主本色出演了个公主,还是敌国公主,遇上木兰,第一次是木兰救她于刀下,第二次是木兰陪她彻夜长谈,年幼无知的小公主动了情。
就是她偷了父皇的兵符来给木兰,帮着木兰夜袭了自己的兵营,她分不清正邪,她只知道木兰是她的英雄,是她应当守卫的英雄。
有了公主的帮助,木兰大捷,城门破,家国亡,公主看着倒下的士兵,笑着落泪,她早已经知道了木兰的身份,错位了的爱意已然深深扎根。
于是公主自刎在木兰面前,木兰应声跪下,接住已经咽气的公主,仰天怒吼,这一世是我负你,下一世,就还我来护你罢。
这段戏把李宝贝看痴了,也看入迷了,一身戎装的木兰抱着死去的公主,凄婉的唱着。
原本是家仇国恨的戏本,这样一改,倒是给铁血冷面的木兰安上了软骨,藏匿在铁甲下,也是一颗会跳动,有温度的心啊。
一部戏完,一群侍卫上去收拾残局,李宝贝看的动情,眼泪止不住的掉。
“落九小姐也是感性之人啊”,一道温润的男声伴着一块洁白的手帕递了过来。
李宝贝哭的抽抽:“谢谢,这部戏也太虐了吧”。
那人轻笑一声:“看进去戏里的人才觉得戏是活的,有感情的”。
李宝贝扭头就看见了身边人,唇角带笑,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如玉,似乎总是蕴含着款款的深情。
李宝贝不敢确定:“您是?”。
那人微微附身,抱拳道:“在下慕容哲,见美人落泪变不自觉的过来,多有得罪”。
李宝贝惊喜道:“啊!你就是那个状元!”。
慕容哲笑着说:“小生不才,不敢当”。
李宝贝砸砸嘴,感叹道:“果然温润如玉,比欢喜形容的还要帅”。
慕容哲道:“落九小姐也如传闻一般可爱”。
“我看她是也如传闻一般蠢吧”。
李宝贝迅速回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再蠢也蠢不过十一王爷吧”。
楚景战穿着一拢红衣,玄纹云袖,额间齐眉束着玄色抹额,在众人之间格外亮眼,嗤笑道:“我再不过来,我怕慕容大哥没词夸了啊”。
李宝贝咬了咬牙:“你!”。
慕容哲笑着调侃:“景战认识落九小姐么?看你们两个估计没少打架”。
李宝贝双手环胸:“谁跟他打架,三招被丢下擂台的草包!”
楚景战呸了一声:“还有脸说我,你这个只会薅头发的莽妇!”。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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