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惊,我不安地望了一眼无尘,他眉头更紧一分。
怔了一怔,孔大人倒先责备起来:“还,还愣着做什么?快带上仵作衙役去现场!”
此时已近黄昏,行江岸边围了许多群众。由于身份受限,我们只好钻进围观群众中。
那是一口酒坛罐子,因近来大雨,被冲上岸边。一具几近腐败的尸体叠在里面,挤在一块,失了形状。
尸体已然僵硬,加上泡在水中已久,浑身浮肿,蜷缩在罐子里取不出来,仵作不得已敲碎罐子。
“砰”地一声脆响,罐子碎裂,一具扭曲地不成模样的孩童尸体落在草席上。
尸体泡得发白肿胀,面目全非,部分身体已呈蜡状腐烂,融于一体,恶心至极。
倒是依稀能辨别出身形,是个孩童。也是,成年人无法塞进这样大的酒坛子里。唯一可以辨别身份的只有残缺破烂的衣衫,其脚踝处戴着一圈锈迹斑斑的铜铃。
我背过身去,抚着胸口不让自己吐出来。尸体我见过不少,如此骇人的还是头一次,凶手实在残忍。
“若是受不了就回去好生歇着。”
自精元受损,无尘对我的态度缓和许多,收起舌枪唇剑。
我摇头,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道:“我没事。”
忽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熟悉纤瘦的身影,直扑向尸体,又哭又嚷:“琪娃,阿娘对不起你,让你活生生遭了罪……”
这枚身影正是与我们同行前来的朴氏。
这一哭嗓,四周更加攒动,议论纷纷。
“哎呦,真是可怜得很,原来是朴妹子的娃娃,今儿个才八岁吧?”
“可不是吗?不见的小娃娃找到一个,看样子其他失踪的娃娃也是凶多吉少哟……”
孔大人摆摆手,捕快上前拦住激动的朴氏。他拿出一块绣帕捂着鼻口,嫌弃地瞥了几眼尸体:“这便是你家孩子?”
朴氏哭得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这尸体都成这样了,怎么确定的?”
尸身面目全非,蜷缩成一坨,无法辨清模样。
朴妇人愣了一愣,看着尸体激动地指着脚踝处的铜铃,道:“这铜铃还是我送给琪娃的生辰礼物,怎么不是她呢?”
众人恍然,纷纷表示同情。
孔大人倒是一副爱民模样,安抚着:“朴老妹,你家娃的遭遇我们也是深表同情,节哀顺便,待我们将尸首送回府衙检验一番,再让你殓回去,好生安葬。”
“这还有啥验的?”朴氏哭得泪流满面,扯着孔大人的衣角,“俺家娃着了妖的道,死得凄惨,他人只会脏了我娃的尸身。”
听到朴氏说到妖孽,众人更是一片哗然,议论声一浪接一浪,流言蜚语就是这么来的。
“唉哟喂,俺就说嘛,咱和州又出妖孽了!”一位大婶激动地拍手。
又?
“传说是真的?还以为朴姐出来唬人的?不会是当年那只怪物吧?……”
另一位正嘀咕,便被身旁的人打断:“说什么呢?别瞎说,小心受诅咒。”
闻言,我和无尘面面相觑,心里疑团更深一重。
尽管朴氏苦苦哀求,孔大人不得不秉公办事,只是口头答应让他尽早殓尸。
尸身带离现场后,围观群众纷纷散去,我叫住方才议论的一位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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