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华一路拉着木灵儿来到了醉乡楼。一踏进门槛,木灵儿便兴冲冲地跑上阁楼。
“这丫头。”尚之华一脸慈笑,无奈摇摇头后亦跟了上去。
上到阁楼,只见木灵儿东捣鼓一下,西翻找一会。尚之华早已识知木灵儿在找什么,待她胡弄一阵后,便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慈祥一笑。
“不用找了,没有你想找的东西。”尚之华握住权杖慢慢走到木灵儿身旁。
“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一回来净记念些玩物,自你离岛这些时日,尚爷爷哪有心思搞什么新物什。”说完尚之华故意手握权杖轻敲了一下地板。
“好啦好啦,尚爷爷,灵儿最喜欢尚爷爷了。”木灵儿一边说一边蹭着尚之华的手臂。
“顽皮丫头。”尚之华抬起满手老茧的手指轻轻对着木灵儿柔细的鼻尖一掐,深邃的眼眸净是宠溺。顿了一下,尚之华眼里又带有一种少有的忧虑。
“来,你随我来。”他领着木灵儿向阁楼的亭台缓缓走去,示意她与自己并肩而坐。
醉乡楼的亭台不算高,但微风吹得比地上要凛冽些,抬眼望去,透过两边暗漆红木柱,却也能看清一片蔚蓝,常常亦看到一群白鹭展翅而过。
像往常一样,木灵儿与尚之华一并坐于熟悉的地方。
木灵儿知道,尚之华又要和她唠嗑了。每次他只要这么拉她一坐,准是要念叨一番。只是木灵儿并未想到尚之华此次想说的内容与往常不同。
“灵儿,你知道你阿娘为何一直不让你出岛吗?”尚之华叹了口气,半响后缓缓开口。
“尚爷爷?”木灵儿心下一怔。
亭台外的骄阳漫下一片金光,尚之华微微仰首,半眯着双眼朝着那一缕斜阳,片刻后,便开启嘴角,下颚的白须亦随着嘴角的张扬微微律动。
“那就要从十六年前说起,当时的江湖门派众多,到处波诡云谲,门派之间是非争端,人人各怀鬼胎,动辄兵刃相见。各派的门宗都想一统江湖,四海之内,为了争得一席之地,许多门派不得不走捷径,修炼邪道异术,龙岩门亦是其中一派。”
“你的阿爹当时正是新上任的县令,他年少得名,文武兼备,上任不久,便把镇上管理的井井有条,一时亦是俞亮风光,传出一番佳话。”
“你阿爹谨遵他父亲的教诲,远离江湖争端。但虽是如此,自从你爹上任后,便发现镇上藏匿许多修炼诡术之徒,手段极其残忍,往往以活人试法,你爹坚持所谓正义之道,便派精兵去绞杀修习诡术之人。自此,镇上便得了一时的安宁。”
“可好景不长,当时的龙岩门主郁狐煞天看上宜川镇的人杰地灵,预想于此处修建试诡练法的营地。他想利用你爹在镇上的威望,来愚弄百姓信奉鬼神,借此蛊惑众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做祭品,实则是送去营地试法。”
“他起先三番劝诱你爹与他一同谋事,但都被你爹断然拒绝,还公然与郁狐煞天作对。最后郁狐煞天愤恨之下将县令府一夜灭门,你阿爹本想与郁狐煞天一绝生死,只是那时你阿娘刚怀了你。所以你爹,便带着你阿娘连夜出逃,一路上躲过龙岩门的追杀,来到了凤凰岛。”
“当时的凤凰岛只是一个鲜少出现于世人眼里的荒岛,因此龙岩门的人亦未能找到你爹的藏身之处。可在某日,忽然来了一群像你爹一般心怀正义之道的少年。他们自说是志向相投之士,便聚在了一起,刚与歪门邪派拼杀,一路追来,路径此处。当时你爹赞赏他们年少不羁,自此那群少年便投于凤凰岛。这一传二去,江湖上越来越多名门正士投奔到凤凰岛。”
“不到一年,凤凰岛便渐成一派,你爹亦成了凤凰岛岛主。这一时风声很快就传到郁狐煞天耳中,龙岩门一心要称霸江湖,自是容不得任何一道新势力的崛起。因着凤凰岛初建不久,实力未涨,便蛊动其他修诡之派即日一举围剿凤凰岛。”
“那天忽作大雨,郁狐煞天带人浩浩荡荡过海,你阿娘正于难产之中。你爹正带领其余门生在岸边备战,虽知道他们是必死无疑,那群少年却毫无畏惧之意。岸边兵火交接,凤凰岛门生死伤无数,风腥血雨中,一阵婴儿哭声,你便降生于世。”
说到这里,尚之华侧脸看向木灵儿,握住她的小手,继续说道。
“夫人担心你爹,只看了你一眼,便把你交予老身,自己冒于风雨间毅然来到岸边,与你父亲一同作战。结果不尽人意,郁狐煞天船只越发逼近。这时你爹毫无他法,你爹他心知多年前凤凰海下便封印着一条异兽,想要赢得此战,必须将异兽解除封印,而解除封印之法......他告予夫人他必须这么做。”
“纵使夫人千般不愿,可你爹他心意已决。在施法之前,你爹见了你最后一面,并为你取名,‘木启凤灵’。交代夫人同你要好好活下去。随后他便不顾众人劝阻,毅然逝于水上,割断灵脉,以血为引,更强行与灵鲛立下灵契,让灵鲛生世守护凤凰岛。”
“而你爹他,便祭身于海,永世不得轮回。因此,有了灵鲛的帮助,郁狐煞天大败。此后,夫人才下了凤凰岛的禁令。”
“而你却受了强风寒雨所侵,自此身寒体弱,灵气甚微,不能习武。多年来夫人都在想尽办法医治你的身体,结果却只是保存你体内的两成灵力,这些灵力只能驱动一些灵术。”
“夫人不让你离岛,是因为龙岩门一直对凤凰岛虎视眈眈,你离岛后,追杀你的人便是龙岩门的人。夫人这么做,亦是煞费苦心,想护你周全。如若不是你这次贸然离岛,老身与夫人亦不会将此事说予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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