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彻夜的歌舞升平,白日的花街没什么人光顾。黄鹂阁的后街有人挪着小步,停在木门前,东张西望见无人跟随,拉开进了阁内。
里面接待的人看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枚牌子,不多言便引着客人往楼上的里间去。里间的灯光昏暗,只点了几盏烛灯。
桂花的熏香漫了出来。
推开木门,正好可见一名穿着上乘的男子坐在上头,下头有位美人烹着茶。
高管事刚走近几步就跪在男子面前,伏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蚩大人,计划失败了。那自称以立的武功深不可测,竟是把江檀打成了重伤。最后还递给小的一枚苦无,说是给缙王殿下的见面礼。”
被叫蚩大人的男子点燃了长柄烟斗,斜斜地躺坐着,高管事见上头的人不说话,悄悄地抬了点头观察,却被一双妩媚的双眼扫了下去。
一口白烟缓缓吐出,恰巧底下的美人将茶沏好,摆动着细腰端给男子一杯,在高管事面前也摆了一杯。随后回到男子身边,轻轻揉着他的肩。
静了许久,才听到上头的人说话,却好似不是对他说的:“呵,江檀在她面前如同蝼蚁。当真是玷污了。”
高管事咽咽口水,慢慢把腰弯起来。
“以立?她可是越来越天真了,骗得了世人,却骗不了我。”
烟斗里的灰烬被抖了出来,烟气浓郁。
高管事继续禀报:“赤诀盟也是嚣张,竟敢称天子土地为自家领地。这要是传到朝廷,岂不是谋反之罪。”
男子对此倒并不在意,他终于将眼睛放在了高管事身上,高管事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捅出了好多窟窿,心里毛得很。
“如实汇报给你家缙王殿下吧。京都城这边我会转达的。还有,”
男子抿了口茶,“京都城的口信,缙王殿下不必再执着于赤诀盟了,不然届时引火上身,自取灭亡。”
高管事踌躇,似有不解:“只是……那位大人不是想得到赤诀盟吗?就这样放弃……”
男子冷眼一寒:“得到赤诀盟?原来缙王殿下以为,抓了个孩子就能控制赤诀盟了?”
高管事不敢再提出异议,又把头伏贴在地,连声应道:“还请蚩大人转告,缙王殿下一片忠心,若还有什么可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嗯……”男子起身准备离开了,走到屏风时停下说道:“高管事再不离开丰州,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高管事回想起昨日凶险,觉得又要屁滚尿流了,他是该动身逃回西北了,可缙王殿下那边,怕也不是轻易能留他一命的。
*****
巳时,赤诀盟。
这边谭初总算是逃过一劫,接下来却又传来了件噩耗。
事情是这样的,宴会正式开始之际,谭鹤煊携着相夫人,以及赤诀盟的几位掌门和管事的一同面见来客。本来不再有谭初的出场机会的,可云河堂主刚才见这几个小辈都是未来江湖的栋梁之材,当下就出来提议想重办原衡山试炼。
原衡山山脉绵延无边,西邻大漠,东邻中原的建州,与丰州隔了几千里。
要说这试炼,曾经是各大宗派必举办的项目,每四年一次。可后来历经战乱,原衡山不太平,不得不停办了十几年。遥想当初,云河堂主,禅文首座和袁坎等人都是从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每逢试炼之季,各大宗派都会派出自家的新人子弟前往原衡山。
山脉中的一山名霍山,就在建州境内,山内地形复杂,森林群,沼泽地,悬崖峭壁,地下石窟。其中还不乏有猛兽出没。试炼分三人一组,自由组合,却不得与同帮派的人组队。入山后十日内,率先找到红白旗的队伍获胜。途中若遇险,可释放引信通知山内分布在各处的守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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