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日,便有星君座下亲徒,前来酒池峰拜见酒翁。三十年从未间断,且不少位来过多次。有备礼的,也有空手前来的。
还有几个大叔说,曾亲眼见到一位貌美仙子,在雨夜伫立酒仙居前,好像是在等酒翁回应她一桩什么事。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酒翁虽不见得是隐藏高手,但在司空山的地位,必然很特殊。
综合以上,范贤结合实际行穷举之法。
排除了诸如‘酒翁私生女’、‘酒翁欠情债’等狗血无厘头剧情,又排除了‘酒翁创出绝世功法’、‘酒翁研发了新型阵法’之类有可能存在但几率极小的合理剧情。
最终,返璞归真、回到最初。
酒!
那拥有奇效、货比真金的酒!
思路到此断点。
范贤就算脑力再强,也是巧妇难为无柴之炊—瞎火。
归根结底,欲探寻酒池峰之秘、解酒翁之谜,只有解开那古早困阵【九出九进关山月】,进入酒仙居底下的神秘酒窖。
“严伯,你是说,你们每次挑酒送到酒仙居前,酒翁就让你们自行离开。那谁帮他老人家把酒桶送进地窖啊?”
晚饭吃完后,范贤主动帮那位来酒池峰年数最久的老‘工友’,收拾打扫。
两鬓染灰的严姓酿酒工,边拾掇着碗筷边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看人就是太面了。
酒翁吧,瞧着成天醉醺醺糊里糊涂的,可厉害着呢。就那百来桶酒,能难倒他老人家?”
范贤随口道:“酒翁再厉害能有星君厉害?”
“那还真不好说。”严伯又道:“乐天小兄弟,不怪人三没要你过去做弟子,你这也太外行了。”
‘不好说?意思酒翁跟星君修为相当?自己判断失误,酒翁真高人?’
范贤撇了撇嘴,嘟囔道:“太伤人了啊。”
“哈哈~~”严伯一通大笑,“莫在意、莫在意。
乐天小兄弟,你们这些来拜山门的年轻人啊,眼里就只有七位星君。
要咱说,星君是高人不假,可这司空山各峰、各的掌峰和主,也都是有大本事的。”
范贤点点头,提起一只盛满碗筷的木桶,往饭堂外走去。
吃苦耐劳、朴实无华的人设,拿捏的那叫一个稳。
“我才来这儿多久啊,又没见识过酒翁的本事,哪儿知道他老人家是真酒鬼还是假糊涂。”
话引子一抛,那严伯便将一盆水倒入木桶里,一边洗碗一边与乐天小兄弟闲聊起来。
“酒翁好酒贪饮是不假,平日里也确实稀里糊涂的不管事,都是我们这些老伙计带新伙计干活。
不过,他老人家看的比谁都清楚。
记得好像是十二、三年前吧,有两个强人装成来拜山门的,那修为可不低,听说三品还是二品…
那俩家伙在酒池峰趴活趴了快有一年,咱们这些天天一块儿吃睡的老伙计都没看出来,结果这俩货有天夜里刚动手就被酒翁逮着了。
嗨,反正我在的这三十年里,这样的来过不少,都被酒翁捉了现形。”
正洗着碗的严伯,手上动作不停扫了范贤一眼,嘿嘿一笑:“说到这,倒是想起那些过来趴活的家伙,都跟你小子一样,看上去长的可老实了。”
“长的老实惹您嫌了?”
范贤嗤了一声,接过严伯洗净的碗,放到另一只木桶里,动作流畅、语气自然,透着一丝不服。
不管严伯是由此及彼突然对他起了疑心,拿话试探,还是随口打;
自己此时的反应必须是置身事外、听故事的人才会有的不屑,还有不以为然、恰到好处的反驳。
一旦转移话题,或与之讲道理,又或者反驳的太用力,都是露怯心虚的表现。
而像范贤此时所说,听上去是反驳,实则是顺着对方的语境,继续这个话题。
严伯直起老腰,略带歉意地笑道:“嗨,不是那个意思。你伯我也长的不咋地,年轻的时候…”
“嗯?”
范贤心底一疑,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不知身后来的是何人,应该就在不远处。’
范贤当作无事发生,一边听严伯絮叨,一边继续手上接碗、过水的动作。
严伯从自己娶妻生子讲到生意失败、妻离子散,又讲到欲跳河轻生被酒翁所救,带他来到酒池峰。
“酒翁人不错,你们几个年轻崽可莫再跟他老人家犟了。像你说的,哭也一天、笑也一天,开开心心做工有啥不好?
你好好带带蒸酒坊那三个后生,别再像先前那么不听话了啊…”
范贤笑笑点头,应了几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严伯继续唠叨着,便听一声轻咳,一个人影自饭堂门外的一棵大树顶上飘落。
抱着酒葫芦、永远一副宿醉刚醒造型的酒翁,眯眼、仰头,看向范贤。
随后,丢下一句“跟我来”,转身踮步、施展摇摇晃晃轻功,歪歪扭扭朝峰顶飞去。
范贤抽了块抹布擦干手,冲严伯道了声,疾步跟上。
酒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单独约自己谈话,出发点是什么?
有何目的?
一路上,范贤脑力全开,推算以上问题的十几种可能性,以及面对每个假设自己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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