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有将范贤一行十人自栖云峰领到此地的那位仙子姐姐,暮微。
但见她。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反正很美很仙,大概这么个意思。
十一位飘飘仙人,稳稳落于阶前。
正当中一位,白发鹤颜的长者,一袭流云飞纱袍飘然垂落,一眼望去真如那纤尘不染的上仙下了凡。
等其余十位落定之后,这长者轻甩手中拂尘,洁白麈尾挂于左臂臂弯,左手作托状,便见其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纤薄玉符。
此玉符,悬浮于半空,不知是这长者使了罡气将之托住,还是玉符本身有什么玄机。
长者缓缓开口,其声丝毫不显沧桑老迈,若清风拂耳、又似山巅传来的回声般,空旷、飘渺。
“众弟子细聆!
今,尔等拜入司空山,谨遵奇门祖师八字真言:
【生、养、天、地、复、归、寰、宇】
奇门遁甲一道,无需诸位兴盛,亦、无需散播四海。
不必苛求精进,亦、不必强求造化。
圆融于身,无极无我,阴阳遁去,不动不灭。
尔等,好自修行,无量无边远界。”
长者语罢,又一甩拂尘、拢袖不语,面目慈祥作静观状。
从未见过如此精短简练的领导发言,范贤心底不禁为这长者点了个五星好评。
虽然长者一席话,略有些晦涩,能听懂之人廖廖可数,要咂摸透话中精髓者更是一个都无。
但偏偏是这份毫无渲染的简单质朴,令众人深感司空山超然物外的自在妙境。
这,就是当世三大修行序列之一、奇门发源地的大家风范!
按下,更是不作赘言,直入主题。
长者左侧,一位灰袍中年男子,声若洪钟道:“洞明子星君,座下关门弟子,叶昭。”
场间哗然。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身着银甲、年约二十五六的大盛国公叶南天的天才孙儿,众人目光中有羡慕、有思量,只有吕文乙斜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银甲青年叶昭,唇畔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向阶前十一位行礼。
灰袍男子一挥衣袖,一片竹简令牌飞到一个着染墨弟子服的司空山门人手中,道:“叶师弟,稍后你便随吾徒,前往洞明峰。”
叶昭朗声道:“谢,师兄指点!”
随后,灰袍男子左手边,一位穿褐色道袍、面色颇为严肃的中年女人,向前一步,道:“太商星君,座下关门弟子,墨渊。”
与之前无差,众人又再望向枯山剑冢传人墨家老九——墨渊。
但见这位一身玄服绣柏松、冷面冷眼无笑意的叛逆公子,原地拱手,连作揖都作的好像有人逼他似的。
自带‘桀骜不驯’光环。
就…令人心底不禁有种,想把他按到地上狠狠摩擦一番的冲动。
同样,那中年女人将一枚叶形令牌,曲指弹入一个着染墨弟子服的司空山门人手中,令其稍后前往太参峰。
七位星君收关门弟子,此时,两个名额被占。
也就是说,余下三十四人中,只有五人能拜入星君座下。
很快,名额锐减。
太商星君座下关门弟子,玉刹国天海圣女;
荧惑星君座下关门弟子,万剑宗顾玉萝;
雀星君座下关门弟子,大盛沐王府澹台凤羽。
绝逼有黑幕!
前两位不太了解,实力不俗自不必说,奇门一道的修为么,反正不差钱雇得起奇门高手保驾护航;
但这毒女居然能拜入雀星君座下,要说没猫腻,范贤直播切…
咳,真不是他嫉妒。
无论在乾坤挪移大阵,还是在第三关的星移峰,他都没见到过这个爱扮男装的毒女。
空降,绝逼是空降。
范贤一脑门黑线地在心底吐了一通槽,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极温和地说道:“百灵星君,座下关门弟子,花想容。”
呃…这个,可以有。
不过,这仅仅是范贤个人的想法,在场其余人等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
倒也不敢妄自私语,只不过,这花想容的名字,属实没听过。
于是,不少人也有了范贤此前的内心活动。
有猫腻,绝逼黑幕。
这个花想容,怕不是大盛某隐形望族后人?甚至,已经有人脑补了武乐皇帝是不是早年在民间,临幸了某位花姓美人,于是有了这个…
论《八卦》。
惊心动魄的时刻来了。
最后一个名额,也是含金量最傲人的一个位子。
是成为司空山星君之首——始元星君,座下关门弟子,还是等着被安排;
云巅,或者谷底?
就看这一刻的了。
来了,他带着众目翘盼的一枚玉简,来了!
便见,白发长者右侧、一位须长及胸、颇有几分美髯公气质的青年道者,抚须道:“始元星君,座下十七弟子,霜神宫傅雪衣。”
场间静的落针可闻。
但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仅维持了三个呼吸,便听不少人发出了“啊”、“唉”、“哦”这样或惊讶、或丧气、或疑惑、或不甘的呼声。
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美男子傅雪衣,躬身作揖、礼数周全,面上毫无波澜,大有宠辱不惊的淡然气度。
就此,七位星君座下关门弟的席位,尘埃落定。
那么,剩下的二十九人,何去何从,又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呢?
夏夏秋五人面上略微有些小失落,不像旁人那般沮丧,大约也是看到在场这些人的来头后,早早做好了心理建设。
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吁叹,还有人小声嘟囔,这般安排有失公平之类的。
只有原本就抱着凑数心理的某位范姓小兄弟,没心没肺、很有乐天精神地看着自己一路带着走到这儿的妹子。
一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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