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樊回到奕清宫,便开始收拾房间,准备明日去国子监的东西,今天没有见到尹硕,以后忙起来就没时间再去找他了。她有些失落,闷闷地收拾着东西,过了一会儿,前院的师兄过来跟夏樊说有人找她,她觉得有些意外。暗暗期待是尹硕得了门童的信儿过来找她,又怕不是他。夏樊疾步小跑着到了宫门口,见到尹硕,又惊又喜。
“表……表哥,你来了。”夏樊有些不自然,努力叫出这个称呼。尹硕十分敏感,为了避免尴尬,没有揭穿她。“你刚才去我师门找我了?”他平静地问道。“是的,你不在,我在宫外的树林里等了一会儿,你还没回来,所以我就先回师门了。”夏樊拽着衣角,不敢抬头直视他。“有什么事?现在方便说吗?”尹硕对她的动作感到不解,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表妹去哪了?“我想问问你我娘的事,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很多事都忘了。”说到这里,夏樊抬起头,满怀希冀地望着他。
尹硕听了她的话,有些拿不定主意,以前的夏樊表妹古灵精怪,经常骗人,不知道这次是真是假。见他犹豫,夏樊有些着急,上前一步说:“我明日就要去国子监修习了,很难再与你见面,所以我想求哥哥,多告诉我一些。”尹硕看她神情认真,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说:“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们要在这里说吗?”夏樊这才回过神来,确实应该换个地方。于是她朝尹硕福了福身子说,多谢表哥提醒,咱们去长亭街的梦落台吧。说完,她率先御剑飞走了。尹硕叹了口气,走的真快,你怎么就肯定我认识长亭街呢?他四周一看,还好有门童,问完路,他才向长亭街飞去。
“表哥,你真慢,看来你不但打不过我,御风的速度也不怎么样啊。”尹硕一落地,就被夏樊嘲笑了。他却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那是因为你没告诉我地点,我并不知道你师门附近还有这样一处地方。”眼前是一片粉雕玉砌的长廊,延伸到碧绿的湖中,尽头有一座凉亭。夏樊走到长廊一侧的栏杆旁边,一脸认真地说:“如果不是跟你比试时进入了你的记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表哥。就连之前跟尔晨一起玩的记忆都很模糊。所以想请你给我讲讲我母亲铭若的事。”尹硕心生怜惜,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我知道也不多,不知道从哪开始说。”夏樊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抓住了尹硕的衣袖,“你就说说最后一次见我母亲是什么时候呗。”
尹硕用手托住下巴,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最后一次见她,是叫她从天宫中回来。那天你在修炼,我在一旁看书,不一会儿,我发现你周身冒出黑气,似乎要走火入魔了,我想办法用灵力制止,却没有效果,于是我去天宫找正在议事的姨娘。天宫守卫不让我进去,我传音给她,不一会儿她就飞奔过来,带着我回来找你,那时候你已经浑身是汗,她一看情况不对,就让我去奕清宫叫易清前辈去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变成了你师尊,等他来了以后,你周身的黑气得到了控制,却并没有消失,易清前辈又叫来几个人,一起给你施法,后来姨娘让我在屋外站着,我只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并不知道情况,最后她匆忙地给我一封绢书,让我去勾叶宫拜师,暂时不要回来,我拜完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不放心你,再回来看的时候,她已经搬走了,我去找易清前辈,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告诉我你一切都好,也没有让我见你,我多次上门,都没什么结果,再后来就是与你在群雄会上相逢了。”尹硕说完,定定地看着夏樊,有些伤感,又有些彷徨。“你该不会怪我没有本事见到你吧。”夏樊还沉浸在他说的过去里,一时间默然。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凉风吹过,夏樊感到有些晕眩,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表哥,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我不敢有更多要求,以前的事我印象很浅了,但是这份陪伴的情谊,我不会忘。”尹硕抬了抬手,想要扶住她的肩膀,最后只是顿了顿,收回了身侧:“表妹,对不起,我能给你的帮助有限。”夏樊声音有些颤抖,她攥紧衣袖,对尹硕说:“多谢表哥,你说的这些很有用,我先回去了,表哥也早些回去吧。”
尹硕拦在她面前,给了她一个锦囊。“下次你联系我,直接用灵力注入锦囊就可以和我传音了。”夏樊接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尹硕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夏樊回到凝香小筑,一下子瘫倒在床上。端庸仙君那得来的消息和表哥说的可以拼凑起来,师尊的话虽然不可信,但似乎和表哥说的不冲突。历夏前辈又不愿意多说,真是越来越乱了。夏樊心绪不宁,拿出隐珠,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呢?”隐珠闪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夏樊感到有些诧异,她注入灵力,里面又出现了新的术法。这次的术法叫真言术,能让人如实回答问题。夏樊感觉简单,施法过程顺利,一学就会。她想去找人试验一下,正往外走,就看见了夏阳师兄,于是她悄悄跟上,对师兄放出了真言术。可是夏阳早有防备,一下将术法弹开。他正欲发难,一看是夏樊,便放下手说:“你这丫头,都要去国子监修习了,还这么会捉弄人。”没等夏樊说什么,他转身走远了。
夏樊有些泄气,真无聊,算了以后有机会用的时候再尝试吧。历夏前辈对我有恩,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多学一些,早点把前辈救出来。这样想着,她便回到屋里继续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夏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国子监。她伸了伸一下手臂,打开屋门向外走,却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谁在这里等我?看着不像表哥。她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就转过身来。夏樊一看清他的脸就赶紧往屋里跑。她快速关上门,却被一只手拦住,她再继续用力,门却纹丝不动。“你干嘛?”夏樊生气地问。炎耀扶着门说:“你别关门,我说几句话就走。”夏樊拗不过他,只好松手。炎耀凝视着她说:“我听说天帝要给你赐婚?你答应了吗?”夏樊毫不在意地扣着手指头说,“是炎真告诉你的吧?我答不答应跟你有关系吗?”
他顿了顿才说道:“你得先把欠我的债还了!”夏樊凑近他说:“原来你是惦记这个呀,可你知道我没钱,我要是嫁人了,可以让我夫君还你,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炎耀一听,又气又急,一双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你欠我钱,就得听我的!”
夏樊双手交叠胸前,语气中带着嘲讽说:“这是什么理由。我只听说过欠债还钱,没听说过欠债还差事的。”炎耀攥紧拳头说:“你就不怕我找你师父要钱?就算他要护短,也必须给我流觞族一个说法。”夏樊靠在门框上,饶有兴味地说:“我早就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了,他没说不让我还钱,还说我年纪尚小,应该晚些再考虑嫁人的事。”“真的吗?太好了!”炎耀欢呼着,引得院外的弟子探头看过来。
夏樊白了他一眼,要向外走,“你说完了吗?我还有事,你让一下。”炎耀握住她的胳膊,声音低低地说:“其实自从灵湖一遇,我就一直关注你,那天自由挑战,如果我全力以赴,你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但是我看见你拼尽全力,感觉到你强烈想要保住前十,想要获得觐见机会的强烈愿望。我宁愿输掉这场很重要比试,也要成全你。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是一听说你要嫁给别人,我就很心痛。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弄明白对你的心意?”夏樊听完,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就像喝了酒一样晕晕的。这情景,跟凡人话本子里的表白很像。“看来他真的是喜欢上我了”。她有些开心,但又有些不确定,他的感情会不会因为其他人或事发生变化呢?如果现在我接受了,以后他变心,我又该如何自处?夏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迟迟没有反应。炎耀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冷不防亲了一下她的脸:“没关系,我等着你给我答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赶紧去国子监吧,误了时辰可不好。这个坠子你拿着,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可以随时联系我。”他将一个暖玉塞到夏樊手中,便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夏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国子监,她看了看手中的坠子,是一片精致的青扇玲花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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