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比山镇里要冷的多,这里虽然没有偶尔猛烈的山风,但是忧郁的小巷将整个城市撕扯成了风网。用手抵挡住这边,风又从另一边吹来,让人措手不及。黑暗的小巷里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街道上的车子驶过,嘶吼着喇叭像奔命一样不带一点刹车。
小华抱着自己的行李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几个巴掌的力量还让他的脸颊隐隐作痛。他想哭出来,觉得自己懦弱无能。他想自己原本也可以成为镇里的天子骄子,现在却如同蝼蚁一般在这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走。
他走的有些累了,就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点起一根烟。看着街道上偶尔路过人避着他走,并投来异样的眼光。他知道自己如同那些无家可归者,现实是,他现在就是。他有些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他抱着自己的行李靠在街边的石柱门框上躺了下来。天为盖,地为床,此时只有自己的行李才能给自己一些温暖。他觉得累了,眼皮重重地落了下来。
“哥,醒醒了,哥”
小华朦胧中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叫着自己,他慢慢地睁开眼,天色已经微微地亮了起来。不知是何原因,眼前的人正是昨天与他分开的周耕农。
“哥,你怎么睡在这儿呢?你脸怎么了?”周耕农问道,急切的语气带着担心。
“我,我昨天晚上摔了一跤。”小华挡住自己脸上的伤口,那是可耻的印记。
“哎,哥,我看出来了,你就别瞒我了,你肯定是遭劫了,昨晚我舅就说了,这城里坏人好多。”说着就把小华从地上扶了,“跟我来,我舅的店就在前面。”
这是一家不大的早餐店,也就一间大小的门脸。门牌的长桌上放着几个大蒸笼,正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一个岁数约摸五十来岁的男人,正在一屉一屉地往长桌上垒。
“老舅,老舅,”还没到店门口,周耕农就朝着店里的男人喊着。
老舅穿过直冒的蒸汽眯着眼看声音来的方向看去,“耕农,你跑哪里去了,快点儿,要上屉。”
“老舅,这就是我昨晚到省城同车的哥们,张小华。是咱们那边新镇的。”
“哦,哦,同乡啊,到里头坐会儿,你,耕农,快过来搭把手。”老舅应付似地回答了两句,就招呼周耕农赶紧打下手。
“哥,你去里头坐,我帮我老舅张罗下。”说着就从笼屉里拿了两个包子,塞到小华手里,把他拉进了里屋。
小华坐在房里,吃着包子,四处打量着。房里也不大,放着一张高低床,一张折叠的桌子,中间的过道将将也就能过一个人。但是都收拾的很干净,桌子和床沿看着就是经常擦拭,虽说旧了一点,但显得锃亮。
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店里传来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早起的人们都过来买早餐,扒拉着笼屉瞅着里头有什么自己喜欢的吃食。小华往外头看去,周耕农和老舅两个忙碌的很。他感觉自己坐着有些不好意思,就走回到了店里头。
“我来帮忙打个下手。”也没等老舅回应,小华也开始帮忙张罗了起来。毕竟小华在镇里的老爸也是开着小吃店,差不多的活做起来,也是非常的顺手。
忙忙碌碌的几个小时过去,早餐店的喧闹逐渐回复了平静。小华也帮着忙开始收拾了起来。
“老舅,我这个哥们还不错吧。”
“还不错,干活挺不错的。”
“店里不是正好缺一个人吗,要不就他吧。”周耕农顺势跟老舅推荐起了小华。
还没等老舅说话,小华赶忙搭上了一句:“老舅,说实话,我昨天刚到省城,就被坏人劫了,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你不嫌弃,我很会干活的。”
老舅抖了抖湿淋淋的手,用胸前的围兜擦了擦,说道:“边上的铺子我也盘过来了,是需要人手。看你干活也还可以,算数好像也不错,高中生吗?”
小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现在希望可以留在这里工作,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安身,如果老舅不要他,他估计又得在街面上不知游荡多久。
“哈哈,好,你就留在这里吧,跟耕农做个伴。都是老乡,本身也相互照应着。”老舅的笑声带着乡里人特有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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