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嘬了一口小酒后说道:“变化真快,前些年去就无法找到原来的印象了。
当年,沪东那块是挺荒凉的地方,跟农村接壤,就浦东大道边上有几栋房子。
我们每天早晨还在浦东大道上跑操,经过的车辆都不是很多。
看我们跑操的,还是穿着挺土气的周边的农民。
看到我们整齐的海蓝军装队伍跑过来,还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海军男尼,介较乖!
哈哈哈,那时的我,比你还年轻。
懵里懵懂的小毛孩。”
当年的小毛孩,如今已经是成熟男人。
夏如花的父亲,就是那种坐着一股威,站着一股神,走着带阵风的男人。
浓眉大眼,棱角分明。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什么是刚毅。
“当过兵,扛过枪,现在又是大老板,伯父的经历丰富,值得晚辈学习。”师展这样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抄书来的。
可也是师展此时的真话。
在农村,像这样能把“家家乐”搞得如此大的场面,看这一桌菜肴食品,就应了夏如花说的话,农村人的生活哪一点也不比城市人差,说他是“成功人士”一点不为过。
“嘿,拼出来的一片天地。”
他连嘬了几口酒后说道:“拉大板车,从这里贩柴火到城里卖。
一百斤柴火收进价是一块三,到城里卖一块八,一天拉一千五百斤,净赚八十块,化的是力气,一天能赚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后来就改开农用四轮,专门给建筑工地拉砖块,一块砖头从砖厂运到工地一分钱,一车拉三千,一天拉五趟,把手指头磨去半个,一天能有一百五的收入,去掉油料费,一天能赚一百。
真正的是吃的是草,留下的是奶。
后来有了点资本,就回村里租地种花养树开小饭馆,这一路就是这样拼过来的。”
他指着夏如春和夏如花几个人说道:“她们,没吃过苦,以为这一切都是天上掉下来呢。”
原来,说了半天,眼前这位就是箬溪县境内大名鼎鼎的大老板夏知秋。
一个挥汗如雨拉板车,灰头土脸搬砖块,蜕变成现在光鲜亮眼的生意人。
师展面前立即呈现出一抹耀眼的神光。
“失敬,失敬。”师展站起来作了个揖说道:“原来你就是夏老板。”
“坐吧,坐吧。”夏知秋摆摆手说道:“什么老板不老板的,现在是谁有钱,谁就是老板,谁的腰板就硬。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吗。现在是用钱说话的时代罗。”
“老爸,你这样理解这话?”夏如花笑着说道。
“流行吾用嘛。”夏知秋说道。
“哈哈哈!”
夏知秋把“古为今用”变活了,大家都感觉有趣。
一顿晚餐,都是在听夏知秋说话。
这一桌菜肴,随便哪盆菜,是菜是汤,都非常美味,师展都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吃了三大碗米饭。
若不是考虑到这连睡带吃的一天才二百块钱。
别让人以为自己是“吃自己的流泪、吃别人的流汗”的那种人,他还能吃大半碗呢。
最后自嘲地说了句:“今天,我实在是太饿了。”
尴尬,把“太饿”拉过来当遮羞布。
自己感觉好笑。
他人听了可能当笑话了。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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