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苏离坐在檀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品着,目光停留在绘有荷花和鱼的杯底上。
“掌门,这北胡的雪茶可还满意”一个身穿灰色袍子,脸色红黑的老者笑道。
苏离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又喝了一口笑道:“听说这雪茶乃是北胡王室才能享用,韩长老这些年看来很是如意啊”。
这老者名叫韩奇,是魔教长老,也是六人众的一员,据说各个手怀绝技,行事诡异,在北胡和凉幽一带提名能让孩童止啼。
魔教是一个松散的组织,教中有各式各样的人,但都遵从着“贵己存真”的教义。在这种思想下,大多数人自由张狂,经常做出有悖常理,因一己私欲而伤天害理的事,故而为庙堂和正道之人所不容。
这么多年来,清洗从未停止,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个教派最初的名字,便干脆称为魔教。
苏离是数十年前接任的掌教之位,当然除了这个位子还有历代掌教口授亲传的术法功夫。不过自己女儿死后,他便是撒手隐修,倒是原本的几个长老一直在处理着各类事务。
韩奇闻言一愣,依然笑道:“掌门,之前说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到底何事啊?”
“不急,之前老夫去闯宫门,几位说好的策应跑到哪里去了?”苏离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回答,而是淡淡问道。
不等韩奇开口,另一个身穿棕色衣服,头上扎着小辫的中年男子拜道:“我与韩长老他们六人遭遇了城中的练炁士,耽搁了”说完便是与一旁的韩奇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苏离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手掌撑着下巴问道:“你是何人”
“幽州白马郡王烈,家父王梁”见苏离问起,王烈答道。
“你家父过世了?”苏离问道。
“没有,只是年老昏聩,我便代他来了”王烈道。
啪啪两个耳光落下,苏离吹了吹手掌,也不见任何动作。
众人错愕,但也不敢言语,只是那王烈捂着脸上两个深深的掌印,似有不服道“掌门何故如此?”
场中顿时传来一股威压,其他人只觉身上压力倍增,神色并无异样,但王烈却是已经趴跪在地上。
苏离喝到:“你爹还在怎么没教你礼数啊,掌嘴一百”又是连续的啪啪声传来。
这便是魔教掌门的不传之秘-掠影,据说是催动体内的炁化归无形,隔空伤人,快如闪电。
韩奇心中诧异“掌门十六年前不是走火入魔了吗,难道消息有误?”
密道里,张惊蛰跟在苏琴身后,问道:“外公大闹朝歌真只为我哥?”
苏琴听完道:“其实不全是,一方面是为你哥的事,同时也是给宫里那位提个醒,另一方面你外公虽为掌门,但已经撒手十几年,传言北胡分支已经勾结了那边的皇室,在密谋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次其实也是试探”。
再走一会,转了个弯,便是密室的门口,但苏琴却拦住了张惊蛰,噤声侧耳听着里面的话。
苏离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位长老,双手抱拳拜道:“诸位,苏某隐修十几年来,多亏各位长老处理教中事务”。
“今天召你们来,一是对于近年来朝廷的围剿做出回应,提醒宫里那位”说完,苏离站起指了指椅子道:“二嘛,苏某坐这个位置几十年,该换换人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场下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张惊蛰在门外听到这句话也是诧异,向一旁的苏琴道;“外公要让出掌门之位?”
苏琴好像并不惊讶,反而淡淡道:“是啊,早就决定的事情,刚好可以试探一下那些人”
结合之前的话,张惊蛰转念一想也对,在掌教之位面前,怕是水中成群的鱼儿都会浮出水面。
密室里面一片嘈杂,无非就是劝说之类的话语。
让场中众人安静后,苏离走到韩长老的身旁,轻拍了对方肩膀笑道:“我觉得韩长老一直以来劳苦功高,当这个掌教正好合适”。
这一拍虽然很轻,但韩奇的心中有千斤巨石落下,似乎想到某些事情,忙跪道:“掌门万年,切不可轻言退位啊”。
看着跪倒在脚下的韩奇,苏离扶起道:“苏某十几年前走火入魔想必大家都已知道,虽闭关十余载但还是不能突破,想来已是时日无多”。
随后又背身道:“诸位不必多说,去意已决,今天就把新掌门定下来吧”。
韩奇冷汗直下,不难猜出掌教对北胡的事情似已知晓,要说之前确实有那个心思,但经过刚刚的敲山震虎,哪里还敢多想。
众人又是一阵嘈杂,苏离坐回位子上,又是端起茶慢慢的品了起来。
要说龙虎武当这些正派的掌门,那定是极高的荣耀,但魔教本就是一个为江湖和整个庙堂追杀的存在,掌门更是如此。苏离接任掌门后,就遭到了多次埋伏,甚至自己的妻子都为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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