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平静的水面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暗浪重重地撞击着芫兮的心口。
她顿时神色一变,连忙走上前来,直直地问道:“你说穆诚有什么危险?你知道些什么?”
“看在你救过我和颜沫的份上,奉劝你们尽早离开洛阳,穆荣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至于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
芫兮听了更是七上八下,原来穆诚早就知道会有危险,才提前早送她离开,到底会出什么事,穆荣会对他做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会出什么事?”芫兮有些急了。
梦影盯了她一眼,苍白的脸上又覆上了冰霜,侧过身摸了摸颜沫脖颈上有些淡化的花纹,闭口不语。
屋内的气氛仿佛是绷紧的弦,一触碰就会打破黑夜的沉寂。她少有的怒火直窜头顶,猛地上前抓住梦影的手臂,大声地吼道:“他到底有什么危险?”
芫兮此刻眉头皱成一团,不安渐渐流到掌心拽成冰刃,一点一点扎到心尖上。
“言尽于此,请你放手!”
这时,付羽从门外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晚秋的寒气,朝着芫兮说道:“芫兮姑娘,好了吗?客栈已经订好了,去歇息了吧,明天早上还要赶路!”
刚走进来一瞧,付羽就被眼前剑拔弩张的二人弄懵了,难道是毒没解成出了人命?就说好人难做,善门难开。
“芫兮姑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付羽,穆诚是不是知道洛阳有危险,才让我们离开的?”
从未有过的锐利神色,直直地戳了过来,付羽一时适应不了,怎么往昔柔和的目光瞬间变了颜色。危险,什么危险?公子只是交代让他们回阜城,他和紫衣也猜想过其中的缘由,不过公子让他们在冀州等待,就一定不会有错。不对,芫兮姑娘怎么知道有危险?他又瞧了瞧屋内的两人,难道是那个黑衣女子说了什么?糟了,这不会是有什么圈套吧,真是狼吃人可躲,人害人难防,不会这二人受伤都是一个阴谋吧?
付羽想到这里,顿时怒火难收,取出长剑直指梦影,愤愤地吼道:“我们好心救了你们,你们倒好倒打一耙,以为我们会上当吗?哼,芫兮姑娘,咱们走,真是狼心狗肺!”
付羽疾步走到芫兮身边,压低嗓音说道:“芫兮姑娘,我们先回客栈再说,万不可中了圈套。”
寒风呜咽的街道,乱叶到处飞蹿,漆黑的小镇如同陷入暴风骤雨之中,魂来客栈的客房内,芫兮望着对面踌躇的二人,等待着一个解释。
“芫兮姑娘,公子说到了冀州再和你详说,我和付羽也不是特别清楚。”
“对啊,公子既然已经计划好了,自然不会出错,我们还是到冀州等着,怎么样?”
芫兮突然觉得好像从未了解过穆诚一般,如同明亮的玻璃灯落入荆棘丛生的黑暗中,一声碎响,恐惧和不安全都涌了上来。她又觉得自己非常无用,明明也在努力变得冷静、坚强,想要跟上他的脚步,却不曾想一直都活在保护之中。这温柔编织的绚丽梦境让她沉浸,仿佛忘记了黎明后还有黑暗,平静中暗藏汹涌。师傅是如此,穆诚也是如此,他们都将苦难自己背负,将她护于羽翼之下,难道她真的这般柔弱不堪吗?
“既然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我也不会随意打破让他担心,只是洛阳那边是否真的有危险?如果有危险如何脱身,你们都走了,那他怎么办?”芫兮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也越来越清明。
“芫兮姑娘放心,虽然朝廷多数都是穆荣的人,但是这几年我们也笼络了不少人心,那边也留有人,况且公子也无心朝政,这次估计是想回阜城扎根。只要穆荣不与我们发生太大的冲突,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好,还有两天,我们明早出发去冀州等他。”
“好。”紫衣、付羽一一应答道。
而此时的洛阳,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御书房内,坐在鎏金宝座上的老者正瞪着临窗赏月的银袍男子,左右两边持刀的侍卫正恭敬地垂首而立。
“你这个逆子,想让朕在退位诏书上落印,简直是做梦!太子才刚刚薨逝,你就想谋权篡位,大逆不道的畜生,咳咳咳。。。。”
那男子并未回头,阴鸷的眼神骤然收紧,不耐烦地理了理衣襟,嗤笑一声,“只要本王想要,没什么不可能!不过是为了应付天下人,才这么麻烦。难道父皇想和太子一样,让病痛慢慢折磨而死?可惜啊,本王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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