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芫兮早早备好了清粥小菜放在饭桌上,然后开始收拾细软,像往常一样在师傅没起床之前离去。刚走出房门,只见师傅在西屋唤道:“兮儿,过来。”
芫兮放下手中的包袱,朝西屋走去,只见商济已经起身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淡蓝色花纹的精美香囊。
“师傅,您怎么早起了?”
“这个随身带好,还有七日之内不可出远门!”商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香囊系在芫兮的腰上。
“为什么?师傅!”芫兮不解地问道,将香囊拿起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里面散着有一种淡淡的特别香气,跟师傅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乖,听话!”商济摸了摸芫兮的额头,温柔地说道。“路上小心,过些时日师傅去山下寻你!”
“恩,师傅我知道了,我走了!”芫兮点点头,与师傅道了别,径直往山下走去。师傅不说其中缘由,一定有师傅的道理,只要按照师傅的吩咐,七日都待在织坊即可。
商济看着芫兮消失的背影,眉头紧锁。多年前机缘巧合救下兮儿,怜她年幼善良,传授其技艺,后来派人暗中调查其身世,才知道她竟然牵连当年之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兮儿聪明可爱,随性单纯,几年的朝夕相处,从最初的怜悯、愧疚,到后来的疼惜、守护,不知不觉一颦一笑早已牵动了自己的心。当年之事,盘根错节,牵连甚广。自己早已是深陷旋涡之人,何必害人害己,况且担着这师傅的身份,怎可有违背常伦的心思?只能立下一年一见的规矩,想用无尽的岁月来平静内心的悸动,谁知这入了骨的相思,有时更甚。
都道是:“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却望相见,相见复更思念!”
商济捂着微疼的心口,缓缓走进了屋内。穆诚,暮云山庄,是时候该来面对了。
芫兮下了山一路回到织坊,见母亲正在屋内织布,连忙放下包袱。“娘,您怎么又在织布了,胳膊又该疼了,我来吧。”
“娘哪有这么娇气,你师傅怎么样,还好吗?”芫母起身,将桌上沏好的茶端给了芫兮。
芫兮小抿一口说道:“师傅挺好的,还教了我新的针法呢。”
“我早前就说有机会,为母和你一起去拜访你师傅,感谢他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教你,这份恩情咱们可一辈子都不能忘!”
“知道了娘,师傅他好静不喜欢人多,您的心意我会替您带到的。”
芫兮将母亲拉着坐下,自己来到织布机旁,一边织一边心里想:只怕今生都不敢让您见他,当年为了学艺也为了母亲安心,芫兮一直没说师傅的男儿身份,母亲还以为是技艺高超的绣娘,如果让母亲知道,师傅是男子,只怕母亲早就不让学艺了。虽然我尊敬师傅,感激师傅,师傅也像亲人一般疼爱我,但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隐瞒了真相。
“对了,昨日,暮云山庄送来了书信和一把折扇。”
“嗯?暮云山庄,谁送来的,放在哪儿呢?”
“就是上次穿紫色衣服的小伙子,长得挺俊俏的。我给你放在里屋的案上,挨着流花瓶下面第一格的抽屉里。”
芫兮连忙进屋,打开书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芫兮姑娘,冒昧打扰,因偶得一稀世绣品,却不巧意外灼伤,故请贵手高艺修复,望七日后光临寒舍,不胜感激!”信尾却没有落款,奇怪!芫兮又展开折扇,只见扇面用行书写着:“暮日清风至,别时待云归。关中人不知,塞外多少事。”折扇下面挂着半个祥云玉坠,成色白润,尾处有一血色,称的上上乘之品。
“这又是何意?”
芫兮拿着云扇,琢磨着。这暮云山庄请我去修补珍品,这似乎有些小题大作,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我与暮云山庄素不相识,只与紫衣有过几面之缘,真的看上我的手艺?七日之后,师傅说七日不可出门,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扇上又说“关中人不知,塞外多少事”,塞外?这一连串的疑问,让芫兮纠结不已。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七日之期已到,这日清晨,芫兮来到母亲房中请安,将折扇交给母亲。
“娘,师傅嘱咐我七日之内不能出远门,暮云山庄兮儿还是不去了,如有来人,请母亲替我推辞。”
芫母拿着折扇,又看了看上面的字说道:“也好,咱们小门小户的,还是不要去招惹那些权贵,不去也罢,你就去集市逛逛也好,如有来人为娘来周旋。”
“那好,娘,女儿就去西街买点糯米薯圆这些糕点!”
“恩,快去吧!”
芫兮将折扇拢入袖中,手挽着篮子,往西边市集走去,正拐过街角,一辆马车就停在了面前,来人拱手揖道:“芫兮姑娘,庄主有请,请上车吧!”
芫兮正要问是谁,只见那人拿出手中令牌:“在下墨深,暮云山庄大管家,庄主已备好佳肴珍品,请姑娘莫要推辞。”
芫兮看了看来人,心想这时候跑的话来的及吗?刚要拔步,只见身后突然出现四个彪形大汉,手执利剑。芫兮心下嘀咕:“不会吧,上次还客客气气的,这次怎么变土匪了,这暮云山庄到底什么鬼啊?师傅,快来救我啊!”
芫兮看了看墨深,只见墨深一脸冰冷,拱手道:“姑娘,请!”此人虽然言语有礼但其态度却不容拒绝,跑是跑不掉的,打也打不过,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芫兮见没有办法只能上车,一路上心里着实忐忑,想着母亲不见回去会怎样担心,又想着该怎么给师傅报个信来救自己,又想这个暮云庄主到底什么意思直接绑人了?
待回神之即,只听得车外说道:“姑娘到了,请下车吧!”这个墨深,虽然言语客气,却冰冷无比。芫兮闻言下了车,只见紫衣满面笑容地,迎面走了过来:“芫兮姑娘,您来了,一路上辛苦!”
“辛苦倒不算,就是冷的哆嗦!”
“怎么了,可是穿的单薄了?”说着紫衣解下身上的披风给芫兮系上。
“我不是,不是。”芫兮忙推辞着。
“哼。”只见这时墨深走过来,眼神凌厉的看着紫衣,复又看了看自己,径直往山庄里走去。
“我就是这样冷到的!”芫兮对紫衣低声说道。
“呵呵!”只见紫衣低头一笑,“你不用管他,他就这样,本来今天是我去接你的,谁知临时有事,就只好请他帮忙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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