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王府内外死一般沉寂,早先候在隐秘处的闻人夜不下百遍朝通往王府的巷子张望,未见丝毫动静。
其实她对燕子初会不会前来没有十成把握,他这个人油头滑脑难以捉摸,来便是意料之中,不来也是理所当然,况且他还在禁足期。在等候他的时间里她逐渐产生了一种自我厌恶,倘若她能掌握降龙符的全部手法,就不必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想到这里她试着在脑海里画起降龙符,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种自我厌恶越发强烈,有只野猫经过也被她凶狠的样子吓唬走了。
她失望的靠在残垣上,忽然从草丛里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她欲翻身蹲下躲藏,疏料那人开口了:“阿夜,你什么时候来的?是刘掌门让你来的吗?”
她在心里懊悔自己为何如此大意,偏偏在这种时候撞到了信游,无处躲藏的她只能强装镇定,冷漠的回了句:“是我自己要来的,刘掌门不知道。”
“你放心吧,这里我会守着。”
就是你在这里才让人不放心,她瞥了一眼信游,突然觉得与他的与世无争文质彬彬比起来,燕子初的放荡不羁肆意妄为便不算什么了。
“你守你的,我守我的。”她说完,双眼无情的从他身上移开,定格的视线里竟然看到阿笙莽莽撞撞闯进来,他怎么会过来?他手里拿着什么?他一脸窃喜又是什么意思?
她刚要跳下去阻止,阿笙毫不避讳的叫了一声:“师姐,信游师兄,太好了你们都在啊。”
信游的笑容里又多了一丝温情,朝快步走来的阿笙打趣道:“我明白了,原来阿夜是在等你,难怪叫她回去也不回去。”
“不是这样的,信游师兄你误”
“站着别动!”闻人夜指着阿笙打断道,阿笙不明不白停下脚步,只见师姐快步走来还被她强行推了出去。
“师姐怎么了?”
“别说话。”
“我们不收妖了吗?”
“出去再说。”
“可信游师兄也在啊,我正好跟你们两个一起说。”
信游缓步跟了过去,紧接着阿笙的话锋说:“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
“就是啊,师姐,况且这是燕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
“这话不能让其他人听。”闻人夜急得想一巴掌拍死他,偏偏他还要解释:“师姐是关于”
“你不是说想跟我去杏林镇开始新的生活吗?我已经想好了”
“啊?”阿笙登时面红耳赤努力回忆自己何时说过这些话,信游则不动声色努力偷听,闻人夜绞尽脑汁努力编故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阿笙确实吓的不轻:“真、真的吗?”
她点点头,双眼似乎有微光闪烁,然后将视线移到信游身上,问他:“这些话信游掌门没必要听吧?”
他深知这绝不是闻人夜的本意,他也猜到了大半,再跟下去只会让她产生抗拒,于是微笑颔首,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既然是儿女情长的事我就不便打扰了。对了,阿笙,杏林镇确实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有机会你一定要跟阿夜去看一看。”
“是、是”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信游已走远,既然如此他就顺其自然说下去,“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新生活?”
“你在想什么,燕子初来了吗?”
阿笙再一次见识到燕师兄所谓的“女人变脸犹如变天”,刚才还深情款款说着重新开始,这就板着脸问别人的名字,阿笙摸头都来不及。
“燕师兄没来啊”
“那你来干什么?”
“我”他慢慢把故事捋顺,说,“我差点都忘了,这是燕师兄让我带来的降龙符,让我施法贴满王府的每个角落。”
“还算他聪明,知道叫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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