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山又迎来一缕新阳,微凉的清晨被一阵喧嚣打破,一路三十几个身着没什么品味的布衣男女来到望月峰,守岗的弟子感到异常诧异,赶紧通报了大伙。
为首的少年一脸凌然正气,握紧拳头带头宣誓:“我们要拜玄武门下,学习捉妖之术!”
守岗的弟子足足愣了一炷香的时间,特莫名的带他们来到了商议大殿,叫来了三位长老以及几位掌门,带头的少年恭恭敬敬说道:“我们是风沙镇的百姓,风沙镇常年受河神支配,民不聊生,痛苦不堪,几百年来没有一位捉妖师能将河神收服。就在风沙镇岌岌可危的时候,是玄武门的燕公子为我们挺身而出,收服了河神,还风沙镇以太平,我曾答应过他,日后必定带人前来道谢,如今我们不仅要感谢他,还要加入玄武门,成为像他一样了不起的捉妖师!”
他说的头头是道,旁边人听的莫名其妙,过了许久段长老才道了一声:“你、你说的是哪位?”
“玄武门的燕公子!”
“哪个‘燕’?”
“玄武门还有其他姓燕的吗?”
段长老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又道:“你可能搞错了,你说的那个人,他可没有收妖的本事。”
“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但是那天确实是我带他去的玄冥河,也是他亲口告诉我他的名字,最后河神也确确实实被他降服。要不这样,你们把燕公子叫过来,我可以当场指认。”
“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他犯了门规,还在思过期间,至于你们说的情况我稍后会做进一步调查,还请各位请回吧!”段长老欲起身走人,心想这么无聊的事实真是耽误时间,突然少年带领所有人跪了下来,一起开口喊:“请玄武门掌门收我们为徒!”整齐的就跟排练过一样,搞得燕巳钦哭笑不得,搞得其他人面面相觑。
段伊川叹了口气,略显烦躁的回了句:“未到收徒的时间,各位请回吧。”
“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等到玄武门收徒的那天!”
段伊川特别不耐烦的瞪了燕巳钦一眼:“燕掌门,你好歹说句话,别跟没事人似的站在这里,那天晚上话不是挺多的么。”
被莫名其妙说了一通的燕巳钦背着双手慢吞吞来到他们面前,慢吞吞的开口道:“这个……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呢……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再过十天来玄武门找我……怎么样?”
白虎门大师兄风鸣鹤阴阳怪气的插进来一句话:“哟呵,敢问燕掌门一句玄武门的床还够睡么?”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燕巳钦朝风鸣鹤轻蔑一笑,又对少年说,“孩子,一会儿下山以后呢,记得跟下面的老百姓多宣传宣传,那河神啊,是被玄武门弟子收服的,知道吗?”
“掌门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只是有一件事我们不解,燕公子究竟犯了什么门规要被处罚?”
“就是……一些年少轻狂的事,你就不必多问了。”
“是啊,没什么事你们就请回吧,天池山又不是什么游览胜地,没事别来。”风鸣鹤早想回去补个回笼觉,举手示意这群没有眼力见的傻老百姓可以滚下山了,这些人看今日拜师不成也陆陆续续起身,在燕巳钦无不嘚瑟的眼神关怀下纷纷离开了望月峰。
即使有人上山跪谢求拜师,段伊川依然没有松口赦免燕子初的意思,他言下之意收服河神一事是玄武门余笙的功劳,而与祠堂里的家伙没有半点关系,最多最多就是他去那边凑了个热闹,气得燕巳钦半天没缓过神来。
玄冥一事过后,阿笙便再没去过信游的禅室,哪怕在不得不相遇的场合,他也总是回避,不知道心里这层阴影什么时候会过去。
从祠堂回来已近子时,师兄们早就睡死过去。他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借着烛火看到枕头上多了一张纸,叠的很整齐,他寻思这是哪来的纸,同时单手将折纸打开,另一只手拿着烛火靠过去眯眼看纸上的字。
“若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三日内前往昆仑。”
短短十几字看得阿笙触目惊心,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连松师兄醒了都没发现。
“阿笙啊,你发什么呆?不睡了?”
“哦、哦……马上就睡。”说是马上就睡,实则收起纸条往门外跑,松师兄迷迷糊糊嘟哝了句“年轻人都不用睡觉的吗”便翻了个身呼啦呼啦睡去。
阿笙拽紧那张纸直往祠堂跑,想找燕师兄帮忙想想办法,谁知人还没进去,就听到苏长老大声呵斥:“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祠堂都收不住你想飞的心!既然如此,你便永远留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想必燕师兄又说了什么让苏长老不高兴了,这个时候进去就是火上浇油,他快速寻思了一遍,立刻调转枪头往试剑池跑。
原以为闻人师姐会在那里练剑,谁知今日试剑池冷冷清清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他寻思着师姐可能下山去追查妖的下落了,便唤出一道小人模样的符咒,悄悄对小人说:“帮我找到师姐,谢谢。”
符咒很听话的点点头,下一刻随风而起。他等在镜面一般透亮的池边,那张纸反复看了不下百遍,留下纸条的人是谁?他为何会知道他父亲的下落?父亲去昆仑山做什么?种种疑问萦绕心头,他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不知谁用凉凉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他惊醒过来,月光下是那双熟悉的眼。
“师姐,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找你过来……”
“什么事?”她依然一副速战速决的样子,也是,正准备歇下了,突然被符咒喊过来,要不是叫他来的人是阿笙,她铁定一把火把那符咒烧得灰也不剩。
阿笙拿出那张纸,忧心忡忡的对她说:“师姐,有人知道我爹的下落。”闻人夜接过他手里的纸,迅速看了遍,又看向阿笙,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
“这字迹你熟悉吗?”
“不熟。”
闻人夜陷入短暂的沉思,接着又问:“所以你想去昆仑山?”
他用力点头回应:“我必须去。”
“你都不知道留下纸条的人是谁,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
“我不怕陷阱,我怕我爹有危险。”他想起前阵子去仙灵镇,妖龙屠城之后虚尘方丈不幸遇害,随之而来的是他父亲离奇失踪,如今哪怕明知这是一个陷阱,他也要冒这个风险去试一试。
他坚定的眼神落在闻人夜的心头,她皱起双眉,起了恻隐之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现在。”他拿出“小狐仙”的铃铛,铃铛在月色下闪着灵光。
“你不怕犯戒了?”
“为了我爹,我什么都可以做。”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阻止你了,路上多加小心。”她欲起身,阿笙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你不陪我去吗?”
“我明天还要去王府。”
“一晚上就够了。”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改变底线实在不像曾经的自己,她下定决心不管他了,可不知为何儿时记忆里的那条流浪狗又出现在了眼前,她重重闭上眼,又睁开,说:“走,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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